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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人單純就是為了挑起你我對立,不單單要防患未然,更要未雨綢繆。」南珵一遇著跟陸書予有關的事時,他想多做些萬全之策,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若徐愛卿真在神志不清時,被問了跟陸書予有關的事宜,那麼還有一種可能性,想要他和陸書予其中一人性命。
居高位往往會把事簡而難化。
烏黑的雲緩緩爬到一勾彎月前,滿地銀霜被風打散,別院後院除了倆人,再無旁的人在。
陸綺凝清眸一亮,她輕輕道:「百毒不侵,南吟知。」
那時她讓南珵喝的那碗毒湯,如今或許真要派上用場了。
南珵長眸微眯,嚴肅道:「不得俏言,陸書予。」他深知這姑娘並非不在乎,而是想化解一下凝重氛圍。
但這次他不能再順著陸書予話茬,他百毒不侵何用,又不是這姑娘百毒不侵,那藥他得哄著這姑娘喝下!
陸綺凝秀眉一挑,她輕笑一聲,音調歡快,那烏雲仿若被打散,也消失在銀霜里,「我已經飲過了,我多惜命,不然……」她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南珵一聽陸書予飲過,他懸心落地,勾唇一笑,趣道:「不然何事啊,夫人。」
陸綺凝剛差點脫口而出,不然怎會同你成婚呢,這話她眼下說也不合時宜,她視線飄然,東瞅細瞧,就是不與南珵視線對著,「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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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餘霞成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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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映金彩,波瀾不驚。一連亭台數十座,如彎月半圈,『月川亭』名得而來。
已近午時,『月川亭』後頭的那片悄然綠意朦朧的杏林竹屋內,席策裝扮一番,才腳踩著鵝卵石稍疑玉步到一亭內。
十亭中央連著一座閣樓亭,這座樓亭以雙層高遠,十亭可抬眸觀望。
『月川亭』是江南一帶較大的宴席之地,城中富商辦的春暖席、夏涼宴、豐秋節、冬映雪四大宴席,大都在城中幾大亭中,也不外乎給自家子女想看親事。
陸綺凝和南珵都是頭一遭來此,景與湖心亭差之千里,湖心亭偏靜雅,月川亭雕樑畫棟的,就連掛落都是雕刻的蝴蝶,仿佛春風划過,連亭也飛舞似的。
陸綺凝清眸微微一挪,視線落在在她對面落座的住持跟沈翎,沈翎有意無意地朝雙層亭眺望,聚集在這兒的是城中富商,大都認識,聽著曲兒侃侃而談,是不會戀戀不捨台上人的。
約是沈翎察覺有人瞧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將目光收回,一旁住持卻好似習以為常,絲毫沒克制出家人不該有的暇念。
陸綺凝和南珵二人商討過,僧人來坐哪兒,三言兩句地便將住持跟沈翎按在二人身側落座。
「住持遠道而來,辛苦辛苦。」南珵端著酒杯寒暄。
住持跟沈翎則是飲茶,寺廟僧人不飲酒不食肉。
陸綺凝順勢接了句:「住持身邊的這位和尚,我看挺愛聽曲兒的。」她言語平淡,卻溫潤有度,不會讓人有另他之感,只道鄰里家常。
其他亭內的富商交頭接耳的,偶爾有目光遞過來,停留片刻,又快速遞迴去。
陸綺凝並未注視著沈翎,而是自顧自地跟南珵碰了杯,輕抿小口清酒,在她目光之餘,沈翎將茶盞端起,一飲而盡,好似不解千愁。
沈翎飲完才道:「貧僧確愛聽曲兒。」
若不是陸綺凝跟南珵心中有譜,保不齊就被騙了去,這年頭居然有人抿個茶水都深情脈脈的。
陸綺凝會心一笑,也不知是愛聽曲兒,還是看曲兒,「台上的是珈音娘子,二月二在戲園子嶄露頭角的名角兒,小和尚不如多瞧瞧。」
昭蘭寺住持自暇飲茶,壓根沒抬頭瞧一眼台上伶人,何況剛陸綺凝那般言語,若住持知曉點什麼,多半不會如此鎮定自若的,看來台上伶人究竟何人只沈翎知道,竟連住持都不告訴。
南珵在一旁默默將這些攬收眼底。
陸綺凝聽沈翎緩緩點頭示意,隨後這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
席策在二樓高台,曲音婉轉,身姿輕盈,跟掛落上雕刻著的蝴蝶無二,像個仙女,她所吟。
並不是二月二那日所唱,而是另一首適合在宴席上吟唱的歡快曲調,太子妃能宴請她是她的福分,定要竭盡全力才是。
而恰好坐在雙層台下的一圓桌上,寂靜一片,坐在首位的是江錦羨,坐在末尾的是姚欽,留坐在二人中間的便是華家獨女華筠。
三人即便抬眸也是瞧不清什麼的。
江錦羨跟姚欽不熟,跟華筠更不熟,雖說她跟華筠皆是城中富商,但華家向來是不跟江燕兩家多言一句的,跟姚欽更別提,此人在城中嶄露頭角,她未與之打交道。
不過最終還是姚欽先開口,她給兩位都斟了清酒,道:「江姑娘,鄙人姚欽,我們頭遭見,我敬您一杯,日後若有緣相逢,我必定衣錦綾羅奉上。」
阿諛奉承談不上,更像是小商人心中所向。
江錦羨笑笑回敬:「像姚姑娘這般率真女子,城中並不多見,多是家中富饒,這代從之罷了。」
華筠一向厭煩比華家地位高些的江燕兩家的,偏這江家姑娘就坐在她身側,面上也不能有所表現,只得在心中默默苛責對方一番。姚欽是她先認識的,這會子她倒像成了二人的中間人,她坐著默默飲酒。
須臾她道:「你倆定不知曉城中幾年前的一樁事罷。」華筠見二人一臉疑惑,她心中暢然,這般便能讓二人都看向她,「那沈家和席家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江姑娘居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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