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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而倆人似乎都想到什麼,四目相對。
「文大人是否與文家修繕宅院和這條街之年?」陸綺凝心泛疑,若是這文寒燈參與其中,那鹿湘書院中的那兩個從聞谷縣過來的女學生是否有問題。
這兩個女學生從聞谷縣過來,必定是得到聞谷郡城六房認可的,那麼這之間又有何淵源。
南珵將那書冊拿在手上,「還有,這書冊為何會在江南城大肆推之,是否為文大人親傳。」
問題太多,這文家還真是誤打誤撞來對了,二人來日都有要事在身,也沒耽擱太久,將那本書冊一同帶離文家。
*
臘月十五,便是書院學生放假前的最後一日,這日一過,學生便可各自回家,過完年再回來。
書院學生心中多有不舍,陸綺凝和柳蕭一同從橋廊走過,柳蕭想說安慰之言,卻無從開口,她生怕一不小心錯了嘴,索性一言未發。
「對了,吟知有日去『顏書坊』看到本《寒燈冊論》,這書我在都城未見過,不知是?」
『顏書坊』便是這江南城最出名的藏書之地,這裡的書只借不賣,幾乎是一到學生有休之餘,座無虛席。
柳蕭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此話並不是問她《寒燈冊論》是何書,按太子妃剛所言,太子去了『顏書坊』,瞧了這書,豈能不知此書為何?
問的便是這書來歷,柳蕭將身子往陸綺凝那邊挪了挪,書不為忌諱,做書之人姓文就是忌諱,「就是幾年前從這走掉的文寒燈大人。」
「太子妃有所不知,文大人雖是文家旁系小妾所出之子,可文大人父親待家中子嗣一視同仁,文大人阿娘也懂得斂起鋒芒,可好景不長,文大人父親去世,家中女眷可帶部分錢財再嫁良人,只這小妾未改嫁未要錢,只將兒子帶離江南。」
「若非三年前江南城歸了咱南祈朝,我們還不知這樁事呢,說來還是文大人阿娘有先見之明。」
「這冊子便是文大人主動送來江南城的賀禮,文家家主三年前一收到這個,高興壞了,又是修繕文家宅院,又是修繕文揚街的,只可惜兩年前文家人不翼而飛。」
女子天性,一說到惋惜之處,又是唉聲又是嘆氣的。
陸綺凝懷中抱著一沓澄心堂紙,她今日正好是要集思廣益,讓這些學生試著寫寫那聞谷縣水災問題,「如此說來,這文大人倒是個重情義的,他這母親確實教的不錯。」
「那文大人父親,其他妻妾呢?」陸綺凝接著問道。
柳蕭垂頭半晌,遺憾道,「就一妻一妾,相處融洽,文大人和他母親離開後,文大人父親正妻就守著孩子在文家過日子,只可惜兩年前都不見了。」
文家剛不見那會兒,有人猜忌是否為文大人摸黑將人全部帶到聞谷郡縣享福去了,後來消息確鑿沒有。
那些嫁進文家的女兒,一夜間也都不見,這些人家有人報案,官衙子上門也沒查到什麼,甚至家中陳設整齊,不像是被滅了門。
一時間眾人人心惶惶,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成了人心中不敢提起的往事一樁。
陸綺凝不徐不疾走著,「那文家失竊,是在文家出事前幾日?」南珵昨兒告知她,官衙中案卷上寫著是在出事前月余,摸不準是否是衛朝做了假。
衛朝此人無所不用其極,人都死了,留了一堆爛攤子事,還是多問一嘴的好。
柳蕭記得沒隔幾日,「三四日的樣子,就那囚犯被抓住,在牢內認罪過後沒幾日。」很具體的日子她記不清,反正不超過五日的樣子。
二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進了已挪到湖心亭後山新搭建的湖心書院處,這裡比原先更寬敞些。
書院裡的學生玩的不亦樂乎,一瞧兩位夫子來了,鴉雀無聲。
陸綺凝和柳蕭二人從穿堂過,在最前處坐下,學生上前領完澄心堂紙回座位後。
陸綺凝才道:「大家今日寫一篇文章,就說說那聞谷縣水災如何改善。」
聞谷縣百姓不願搬之,以絕無窮後患,既然鹿湘書院的陳斂雲有言,百姓意願修繕,那邊集思廣益,學生大都平民出身,最懂百姓需之。
想來那文寒燈如若是個好官,應當急需這個。
*
巳時已過,湖心亭的官衙悄無一人,南珵在陸綺凝前頭來了趟湖心亭,便領著工、刑二位大人和差使一同離去,只留了貼身侍衛青墨在湖心書院外,守著陸綺凝。
昨晚,南珵和陸綺凝回別院後,商討過一事,就是那黑衣人口中下一個死去的百姓會是誰,活著的百姓比死去的百姓重要許多,但文家一案不沒敲定是否死去嗎。
是以也是「活著」的百姓,一大早南珵便領著人親自又走了趟文家門,常在河邊走,焉能不濕鞋?
若文家之事與背後人脫不得干係,那麼這背後人還算有點良心,未把在文家做下人的百姓全都殺之後快。
賭一把背後人究竟良心在何處,與其讓背後人牽著他鼻子走,不如他先從這兩位大人身上找找破綻,選擇殺一個。
南珵和工、刑兩位大人就站在連著文家前後院的東籬橋上,水中蒼穹湛藍無雲,殘荷傲骨錚錚立於水中。
「這文家倒是難得文雅,不知兩位大人是否賞過。」南珵不露聲色,談笑自如。
工房大人在當下寒季,後背隱隱滲了汗來,他裝作若無其事理了理肩膀,趨炎附勢道:「太子殿下當真慧眼識珠,這文家早在之前是江南城一大盛景,宅院何等風光,不過三年前那會,文家修繕一番,也令人流連忘返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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