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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酒釅春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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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此話好生無理,楊大人為官,楊夫人行商的,夫妻倆一同將這家打理的井序有秩,膝下只一女,劉夫人莫若不是想吃絕戶?不然給自己親侄女平白按上罪女一說,又或是心中有恨?」陸綺凝語調輕飄飄的,甚至她只淺思量一番,楊韞已然沒有剛才氣勢。
世道女子同男子平起平坐不假,但楊韞郎君也在,甚至都未曾起身替自己夫人說嘴一句,明哲保身倒是會得很。
「劉夫人,您為劉家生兒育女,你身旁這位做郎君的,隻字未言,只留你當出頭鳥。」這本是楊家家事,楊韞在無可厚非,但劉家一行人依舊沒眼色的坐著,劉家教養也差得很,陸綺凝點到為止,絕不多言,旁人願打願挨的,她管不著,別礙著她查徐鴻越命案一事就成。
不然誰阻誰死。
隔桌坐著的除了楊韞外,其他不相干的人才不情不願的,像是戲院裡落了場,依舊回味不絕,不願離去之景,一步一回頭。
陸綺凝和南珵也跟著楊家人從風來水榭到了楊家正堂坐著。
楊獻一家三口跪在地上,楊韞扶著楊老夫人坐在一旁。
「回兩位殿下的話,微臣爹娘自幼將喜愛全給了長姐,但微臣念養育之恩,未曾怨言半句,吃穿用度只要我們楊家有的,從不會缺長姐全家的,家中妻女在長輩跟前從不被高眼看,小女一事,微臣不願在步步退讓,請殿下做主,將家母留給長姐,微臣願削去官職,帶妻女遠走高飛。」
那坐著的楊韞按耐不住,指著地上跪著的楊獻罵道:「不成,養兒防老,何故扯上劉家,劉家貧寒,只兩家鋪子傍身,哪能再奉養一位老人,弟弟你跟弟妹銀錢頗多,家宅抻的厚實,竟連母親都不願養,你這個不孝子你。」
「就是啊,天底下就沒有女兒養母親之理。」
楊獻夫人扭過頭看了眼唱雙簧的嘴臉,她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疊好的票據,她是在和楊獻成家後,和郎君一起學著行商的,實在是運氣好,沒出幾年便有了顯著回報,那時她已經嫁走的婆姐,回來要走兩個鋪子,為著兩家體面,故而言之是婆姐出嫁時的嫁妝,拖到現在才給,後來她郎君才去接著考功名的。
做行商行當的,也重聲譽的,兩個鋪子不是什麼大事,但楊獻和她還是留了個心眼,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的。
票據是何年何月,楊獻和楊韞簽的鋪子契面,上頭只寫著,鋪面送給婆姐做營生的,並未將地契過給婆姐。
普通百姓是分不清契面和契約的,契約就是將地契或者其他轉手或者抵押,而這契面,裡頭就大有玄機,只是相當於租出去給旁人營生而已,收不收押金,收多少就是看鋪子位置定奪。
「民婦有契面給兩位殿下過目,這上頭白紙黑字寫著,那鋪子只交由婆姐做營生,並未將地契轉讓,無年限限制,我們當下不想給外人用了,畢竟外人也未把我們當自家人。」
南珵示意晴雲將契面呈上,白紙黑字清晰明了,「那鋪子便收回吧。」
果不其然這激將法,楊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天摸淚道:「殿下不成啊,這樣我兒吃穿用度花銷就會大大縮減。」
楊韞及笄那年,一眼看上劉家小郎君,央求母親將其嫁入劉家,一輩子做劉家人,劉家郎君待她不薄,窮是窮點,勝在長得好,待她好,那她回娘家捎帶點東西歸家給郎君用,無可厚非。
楊獻回說道:「你自幼爹娘寵著疼著,有錢都花你身上,連我娶妻爹娘未拿出分毫,你還有理?」
「你住嘴,誰准你這麼說你親姐,她在劉家不容易,我這老婆子,就該兒子兒媳養著。」楊老夫人將她的拐杖狠狠往地上戳了一戳,氣憤道。
陸綺凝和南珵從未有過被這樣的家事纏身,這楊獻還想借倆人之手將此事擺平,好遠走高飛,逃之夭夭。
沒家事何來國事,「楊老夫人,您這算盤真打得不錯,本宮都佩服,可惜了,攤上這麼個兒子兒媳,算盤子不聽使喚了,既要還要也行不通了,便想著把算盤子的愛女也掌捆與手中,小心割了手。」
吵得嗡嗡的,陸綺凝渾然沒了在風來水榭時的溫語,有了這張契面,收了鋪子,劉家不成氣候,楊韞為了夫家,為了兒子,就會露出馬腳。
當說的,還是這楊老夫人,拿著兒子的,補貼女兒的,一碗水別說端平,全倒給女兒了,她就沒聽過這等荒謬言論。
楊家這事,南珵聽著心中都不可思議,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人家,一家子有子女雙全的,他又不是沒見過,都是平等的,想這樣的,還真是頭次見。
南珵將手中茶盞一放,「孤做主,楊老夫人從即日起搬離楊府,跟著女兒過一輩子,但楊大人要將那兩件鋪子地契送給劉夫人,這樣楊大人一家三口,也犯不著為劉夫人一家做什麼,今晚孤就擬旨張榜,替楊大人澄清。」
天底下家事最難公正,兩間鋪子可換劉家無理由再上楊家門,南珵想楊獻會樂意的。
南珵威嚴擺在這,即便他言之窸窣平常,也輪不著旁人置喙的。
劉夫人和其母只好灰溜溜地拜別,好歹這兩間鋪子都在城中,一年有不少收成在,夠用了。
很快屋內只剩下三人,晴雲守著堂外門口。
「娘,貴人和爹要說什麼,神神秘秘的。」楊意桐不解道,她不知還有何事要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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