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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晝好不容易安定下的內心又被攪動亂了,看著那些簡訊就生氣,想拉黑時忽然想到一個在此刻反擊最好的話,編輯完成後發送過去。
「你那玩意牙籤一樣,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敢抬頭見人,你還有臉說話?」
周子毅:「……」
「你怎麼知道?」
驚覺自己發錯消息,他頓時將消息撤回,換了一條:「你個*人,你別讓我再碰到你,不然弄死你。」
程晝冷笑,再次發去消息:「牙籤男,我們分手了,以後見不到了,希望你不會繼續自卑。」
這次他沒猶豫,果斷將周子毅刪除拉黑。
幾秒鐘後,周子毅電話打過來,程晝沒有拉黑,慢悠悠地接聽了。
周子毅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出:「程晝,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我當初怎麼瞎眼和你在……」
沒等他話說完,程晝故意打斷:「是啊,我當初怎麼瞎眼了,和你這種牙籤男在一起。」
這三個字簡直戳中了周子毅心窩,他狂暴咆哮,直接失去理智。
程晝掛斷拉黑所有聯繫方式,想起周子毅的暴怒就忍不住在沙發上笑得死去活來,眼淚不停流。
笑完了他又開始反思自己過去半年在幹什麼,周子毅這種傻逼他怎麼會沒看出來。
程晝倒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電視。
兩個主角互相掐架,他眼睛看是看了,沒進腦子一點,到最後拿上零食飲料進了臥室,坐在飄窗上盯著外面的風景,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前幾天他是想不明白周子毅怎麼會不喜歡他了,現在的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遇見周子毅這種人,並且談了半年都沒發現他是個渣男。
程晝越想越emo,腦袋抵著窗戶,眼神空洞,腦子卻飛速運轉,幾乎能將整個宇宙想過來。
最後又回到最原始的問題:他怎麼就沒看破周子毅的偽裝?
主臥有衛生間,程晝想到腦袋疼就洗漱睡覺,醒了就繼續發呆,足足悶在了房間兩天,死沉沉的大腦終於開始破開雲霧見光,什麼都想清楚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兒,打開臥室門搖搖晃晃走出去時,看到家裡的地板都快被抓爛了,而縮在角落裡的二哈正雙目猩紅地瞪著他。
對上這雙眼睛,程晝瞬間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
忘了狗!
他忘記自己前天開始有隻二哈了!
地板上亂七八糟,還有一些被撕碎的袋子碎片,程晝注意到狗糧袋子被啃得無比爛,但因為有密封條,袋子質量不錯,沒被咬破。
他心虛無比地打開狗糧袋子,將翻了的碗拿正,倒了狗糧還加了罐頭,而角落裡的二哈還在用那種眼神看他。
程晝更加心虛,將飯盆拿到二哈面前,示意它趕緊吃。
二哈惡狠狠地瞪著他,隨後又不知為何倉皇低頭。
程晝覺得它好像委屈到怕哭出來才低頭,抬手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陣道歉:「對不起,我把你忘記了,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餓到你。快吃,吃完我再給你弄罐頭。」
「真的抱歉。」
二哈躲開他的手,顯然生氣了,瘋狂吃起來,一盆狗糧很快吃完。
程晝拿起狗糧袋,倒狗糧時,聽見冰冷嫌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沒見過這麼愚蠢、二百五的主人,為了個渣男把自己折騰成這個鬼樣子。」
程晝:「?」
他停下動作,扭頭查看,注意到二哈冷漠又有點奇怪的目光,神色茫然道:「誰在說話?你在說話?」
他一陣擺手,自我否定:「狗怎麼會說話,估計是我聽錯了。」
二哈沒什麼表情地盯著他。
「幻聽了?」對上那清澈到過分而顯得有些好笑的眼睛,程晝抓了抓頭髮,懷疑人生地嘀咕道,「我也就情緒低落了幾天,怎麼都開始常出現幻聽了,還是狗的。」
狗糧加完,他將盆放在二哈面前。
抬頭對上二哈充滿嫌棄的眸子,程晝又聽見一句:「看什麼看?說你愚蠢二百五還不服是吧?為了早就劈腿的渣男哭,你連二百五都不如。」
程晝:「???」
這次他確定自己聽見了別的聲音。
二哈低頭吃東西,聲音消失不見,程晝沒辦法確定是不是眼前的狗說的。
他捧起狗腦袋面對自己。
四目相對,那聲音沒再出現。
程晝:「你之前是不是說人話了?能不能再說一下?」
二哈掙扎著將自己的腦袋從他手中掙脫,繼續吃狗糧。
程晝心想壞了,他似乎真的出現幻聽了。
在家低沉這幾天,直接給他低沉出病來了。
程晝慌忙起身,當即決定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臨走前他不信邪地湊在二哈面前,又是摸它臉又是摸耳朵,試圖讓那道聲音再次出現。
可是沒有,耳邊安安靜靜。
程晝閉眼,鬆開狗頭,認為自己真是瘋了,不然怎麼老是覺得一定是狗在說話。
他戴上帽子,開門出去。
等人一走,乖巧坐在地上的二哈歪歪腦袋,抬起爪子撓了撓地板,表情古怪至極,和人疑惑不解露出的神色如出一轍。
如果程晝還在,一定會確定不是自己瘋了,而是這隻二哈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