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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止疼的?
看起來,霍時淵傷勢確實不輕。
這個男人,鐵打的一般,等閒根本不會用止疼的方子。
魚晚棠心裡頓時沉重。
她害怕霍時淵,見到他,不,哪怕聽到他的聲音就兩股戰戰。
她心裡也罵他是大魔王。
但是她從來都不希望霍時淵出事。
霍時淵對她委實是不錯的。
前世今生,就算性格不同,然而霍時淵對她,多少都有些嘴硬心軟。
「快去,你快進去陪著世子。」月華慌慌張張地把魚晚棠往裡面推,自己則跨上侍衛牽來的馬,風馳電掣地離開。
「你慢點,別撞了人。」魚晚棠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霍時淵名聲夠差了,不能再多個縱容手下人打馬過市的罪行。
可是她知道,月華多半沒聽到,就算聽到了,只怕也當成耳邊風。
魚晚棠垂眸,冷靜自持地往裡走。
她對這裡,不算熟悉,但是侍衛見到月華對她的態度後,十分謙恭地把她一路帶到了霍時淵所住的院子。
這裡,和前世霍時淵在封地的王府有幾分相似——陳設簡單,肅穆,照壁上都刻著猛虎,令人望而生畏。
銀芒正在廊下交代著侍衛什麼,見到她來,上前迎接,行禮道:「姑娘,您來了。」
魚晚棠回禮。
因為銀芒身上是有品級的,自己受不起他的禮。
而且銀芒並沒有稱呼她的姓名,顯然是在溫和善意地保護著她的名聲。
魚晚棠雖然不說,心裡卻記著這些善良。
「世子情況如何了?」她輕聲問。
銀芒搖搖頭,面色凝重,表示並不好。
「姑娘,您進去看看吧。」他面帶懇求道。
這是世子心心念念的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世子會對魚晚棠,但是只要是世子喜歡的,他們這些做手下的,都要盡力幫他圓夢。
夢?
世子夢裡的女人,就是魚晚棠吧。
大概怕魚晚棠不答應,銀芒又道:「原本安大夫是在外面幫世子找一味重要藥引的。但是之前您開口求世子,把安大夫找回來替令慈治心疾,世子就去信請他回來……」
「所以安大夫才回來了?」
原來,一切並不是巧合。
並不是母親運氣好,發病時恰好遇到安大夫,而只是霍時淵未雨綢繆,急招安大夫回京,這才趕上了。
霍時淵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這一世,她什麼都沒有為他做,對他不是戲弄就是糊弄,總之沒有絲毫走心。
他這般,讓自己無地自容。
魚晚棠心裡感激和愧疚交織,惟願霍時淵能夠儘快恢復。
「嗯。」銀芒點頭,「是世子聽說安大夫最近的行程,去把人給……抓回來的。」
魚晚棠:「……」
竟然是這樣。
所以,霍時淵所謂的跟著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狩獵,其實是在為自己奔走?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
明明他們這一世……
難道,霍時淵其實是回憶起了上一世,然後因為自己最後的死而心生愧疚,所以彌補自己?
魚晚棠自重生以來,不知道懷疑過多少次霍時淵也和自己有同樣的經歷。
大概這就是做賊心虛吧。
不,不可能。
前世的霍時淵,沒有那麼良善,他記起來,會痛恨自己的背叛,會打上門來。
「姑娘,今日是十五……」銀芒緊緊咬住嘴唇,「是,是世子毒發的日子。」
「毒發的日子?」魚晚棠大驚,「什麼意思?」
「世子身中奇毒,每個月月中都會發作。發作的時候,痛不欲生……」
滿地打滾就不說了,有礙世子的英明。
但是痛苦程度,真的難以用言語形容。
也就是世子這般錚錚鐵骨的男人,能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
而且這一次,世子還遭到刺殺。
傷勢要是放在平時不算什麼,但是加上毒發……現在屋裡的情況很慘烈,慘烈到銀芒甚至待不下去。
霍時淵連打滾都不被允許了。
霜戈和八九個侍衛,死死按住他身體的所有部位,不讓他動。
安大夫在幫他扎針止痛。
魚晚棠進去的時候,就見霍時淵咬著毛巾,臉色蒼白如紙,只穿著一條褻褲,赤裸上身,一頭一身的汗,渾身肌肉繃緊,胸口纏繞著的白色繃帶,隱隱有血色溢出。
霍時淵的眼睛紅得嚇人,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額角青筋跳動。
按住他的人,個個也都被汗打濕了後背。
魚晚棠眼裡卻只有霍時淵。
她沒有見過這般狼狽的霍時淵,從來沒有。
他是無所不能,不可一世的霍時淵,怎麼能如此狼狽?
如果安大夫不耽誤在自家,是不是現在,他能好受一些?
他明明知道,他今日會毒發,還是讓安大夫先去了自家。
魚晚棠眼眶發熱。
「唔唔唔——」霍時淵發現了他,嘴裡發出聲音,同時肌肉賁張,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要擺脫眾人對他的壓制。
然而眾人誰都不敢鬆懈。
安大夫見他受了刺激模樣,回頭瞥了魚晚棠一眼哼道:「命都要沒了,還惦記著憐香惜玉?罷了,丫頭,你出去,他不讓你在這裡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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