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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都覺得,張寶兒那種人,可殺不可留,她該死。」魚晚棠繼續道,「但是秋荷,有一日你可能甚至會發現,有一些不該死的人,倘若站在我的對立面,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大家各為其主,或者各有立場。
並不是說,和他們作對的就是壞人,他們自己就是好人。
但是當站在對立面的時候,你對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刀口對向自己。
「我和李晟,不死不休。所有主動的被動的捲入他陣營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她沒有那麼偉大,要去剖析每個人的不容易,每個人的情感和牽掛。
她只有一條最簡單的分界線——是敵是友。
「自顧不暇,只有先自保。秋荷,你記住,遇事不決,最後害的只能是自己。」
「奴婢,奴婢慢慢想……奴婢就是聽說,張將軍是個好官,所以看著他那樣,於心不忍……」
「他或許是個好官兒,但是絕不是個好父親,否則不會教出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來。」
現狀,是張翼付出的代價。
「不過就算我和你說這麼多,想到張將軍的樣子,心裡也會內疚。」魚晚棠自嘲地笑道,「是非廉恥之心,到底不能丟徹底。」
她做了這麼多,就是希望李晟不要得償所願。
也不知道這一通努力下來,最後事情會如何發展。
她已經盡力在張將軍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且等著看最後如何。
李晟本來就是個精於算計的,現在又多了陸長風這個滿腹仇恨,見人就咬的瘋子幫忙,日後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初五這日,月華來給魚晚棠傳遞消息。
「張翼生病了,聽說病得起不來床了。」
「真的病得那般重?」魚晚棠心情很沉重。
不管怎麼自圓其說,她對於張翼這樣一個忠誠愛國,戰功赫赫的老將,都難免有愧疚之心。
如果安大夫在,或許能幫上忙。
只可惜,現在安大夫也杳無音訊。
霍時淵信里沒有提起他,不知道他處境如何。
「真的呀,皇上把整個太醫院都派去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
因為太醫們都說,張翼這是心病。
「張家昨日派人來請我去,但是大哥替我回絕了。」魚晚棠幽幽地道。
她自己,也確實不想去。
魚景深和她的說辭基本一致。
他說:「舍妹無辜被污衊,名聲受損。張家若是有證據,就直接去衙門告,舍妹奉陪到底;要是沒有證據,恕我們不會登門。」
既然咬定和這件事情沒關係,為什麼要去張家?
不心虛,要那麼做?
所以,兄妹倆都拒絕了。
「哎呀,還找過你?」
魚晚棠點頭,「難道是張老將軍自覺不好,然後想要見我最後一面,問我實話?不對,抑鬱成疾,不至於這麼快吧。難道,他是裝出來的,想要來詐我?」
月華聞言一拍手:「都是吃一樣的米麵,你說你這小腦袋瓜子怎麼就那麼聰明!」
魚晚棠困惑,「什麼意思?我說的哪句是對的?張老將軍,是裝病?」
「我這麼早就巴巴跑來告訴你,肯定是不一樣的消息。」
「真是裝病。」
「是!」
魚晚棠:「……」
張翼這一招,並不怎麼高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沒人說,「汝之將死,我言也善」啊。
真能做出周密策劃,殺了張寶兒的人,又怎麼可能隨意吐露這個秘密?
張翼這招數,是看不起誰呢!
他覺得自己是傻子?看見他可憐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口?
這個主意,感覺不像是張翼能想起來的。
因為張翼對自己根本不了解。
然而怎麼看這個主意,都像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主打就是要她心軟。
魚晚棠幾乎敢肯定,裡面定然有李晟或者陸長風的手筆。
他們果然不會那麼容易死心。
梁氏自大年初一從廣昭寺回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直拘著家裡三個孩子不許出門,唯恐惹出麻煩來。
魚晚棠還好,她本來也沒什麼交遊。
但是魚景行就慘了。
他天天扒拉手指頭盼著正月初八。
初八他就可以回神機營當值了,那可比在家裡好太多。
魚晚棠沒想到,自己都如此低調,還是被人算計上了。
「你怎麼知道張將軍是裝病?」魚晚棠問月華。
裝病這件事情,按理說應該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自己都還沒上當呢,怎麼張翼就已經露餡?
這算不算,出師未捷?
「哈哈哈,晚棠一下就抓住了重點。」月華大笑。
「本來或許是想詐你,等著你看他可憐,說出實話,然後再把衙門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招出來幫他作證。但是他沒想到,你沒被釣到,另外卻有人上了鉤。」
第225章 愚蠢如斯
魚晚棠十分詫異。
她這個「賊」,沒有上鉤,誰上鉤了?
「你絕對猜不到是誰。」月華故意賣關子。
「我確實猜不到,所以快告訴我,別讓我猜。」魚晚棠撓她痒痒。
月華身形靈活地往後一跳躲開,笑嘻嘻地道:「我說我說,是張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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