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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她跟著方姨娘摸爬滾打兩年。
雌競,大差不差都是那些手段。
她看不起,卻又不得不應對。
「還有,」霍時淵道,「我昨天是去談正事了。」
他沒有去花天酒地,必須澄清一下。
魚晚棠「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霍時淵卻不滿意,她竟然對自己的去向毫不在意。
「我是去談生意了。」霍時淵強調。
魚晚棠點點頭,善解人意地道:「世子很忙。」
她說這話真心實意,霍時淵卻覺得她陰陽怪氣,心裡憋屈。
他就是去忙正事了。
他不是開始盤算娶她了嗎?
她家裡那麼窮,是出不起什麼嫁妝的,更不可能給她十里紅妝。
沒事,他給。
嫁妝聘禮,他打算大包大攬。
有些東西,比如花轎,如果用江南的萬工轎,那就得提前很久準備。
再比如,修葺新房,雕樑畫棟,哪裡不是耗時耗工的?
當然,也耗錢。
霍時淵不差錢,但是也不是所有的錢都能立刻動用,所以他得好好盤算。
他是很忙,他忙著娶她。
「你爹娘和誰走得近?我托誰上門保媒更妥帖一些?」
魚晚棠目瞪口呆。
這話題轉得太快,她完全都反應不過來。
不是在說忙不忙的事情,怎麼又一下扯到了保媒的事情上?
「我本來還想再等等,至少等著我身上的毒解了,總不能拖累你。」霍時淵眼裡有笑意,「但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幫我找到了白草花蕊。」
魚晚棠:所以,她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然後自己跳了進去?
她幫他,真的不是為了讓他調理好身體後娶自己的,絕對不是!
「世子,」她想了半晌,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這不是,正在和你說這些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世子的婚事,先得要王爺首肯吧。」
現在把壓力給到了淮陽王。
霍時淵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不需要!和他沒關係。」
父子關係緊張,由此可見一斑。
「我的婚事,我能做主!」霍時淵咬著牙道,「既然要娶你,有件事情我得和你交個底。」
魚晚棠看著他眼中的認真執著,勸他放棄的話就在嘴邊打著轉兒,卻說不出口。
「這個世子,我不做了。」
魚晚棠大驚失色。
他竟然連繼承權都不要了?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這樣的話,霍時淵是不是就不會和前世一樣,最終被人逼入殺父弒弟的境地?
那這個世子之位,放棄也罷。
倒不是貪生怕死,膽小怕事,而是魚晚棠知道,那件事情,對霍時淵來說,也是一輩子難以忘記的夢魘。
霍時淵初時見她反應,卻以為她在捨不得世子之位,難免有些心虛。
畢竟她曾經喜歡過的李晟是親王,她應該很看重地位。
當然,這是廢話。
誰又不看重?
這無可厚非。
他看著魚晚棠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日後我一定不會碌碌無為。夫貴妻榮,別人有的,你都會有!」
魚晚棠:「……」
其實,她更想他平安順遂。
碌碌無為又如何?
人這輩子,無災無禍,已經是難求的幸福了。
然而他碌碌無為,繼母會因此就網開一面,放他一馬?
不會的。
有些人,是一刻都不敢停下奔跑。
因為每一步慢了,腳下的土地都會生出芒刺,讓他沒有立足之地。
他只有一直跑一直跑,才能保住性命。
從這個角度講,霍時淵即使放棄世子之位,有人也不放心,還是會斬草除根。
前世最後的惡果,不是霍時淵主動為之,而是被逼到了不得不那般做的處境。
所以,為什麼要把世子之位拱手讓人?
魚晚棠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世子,您放棄了世子之位,王妃就會放過你嗎?」她看向身邊的男人,目光嚴肅。
霍時淵臉色微變,「月華跟你說過什麼?」
「她嘴很緊,什麼都沒說。」魚晚棠從鞦韆上站起身來,放手讓吱吱自己爬到樹上玩,「只是世子的處境,我能猜出一二。」
質子、假裝紈絝、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用兩幅面孔行走於人間……如果不是現實所迫,誰會如此分裂?
「如果世子是以退為進,另有打算,那是我多言了。但是,倘若世子是真的生出了退讓之心,以為退一步就可以讓別人收手,那未免太天真。」
霍時淵之所以成為霍時淵,成為許多人不敢提起的禁忌,那是因為他的強大,而並非因為他寬仁退讓。
實力才是硬道理。
霍時淵看著她,目光里有震驚,有驚艷,有欣賞,還有許多滿溢出來的歡喜。
「我就說我怎麼那麼喜歡你,」霍時淵嘴角勾起,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愉悅,「因為你的見識,就不是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魚晚棠被他誇得有幾分赧然。
她有什麼見識?
不過因為她比別人多活一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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