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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踏踏踏!
凌亂的腳步聲迴蕩在空曠昏暗的巷道里,五號捂著腹部的血洞,步伐踉蹌。
她的長髮亂糟糟成一團,濕漉漉的從肩上披下,華麗的旗袍破爛不堪,東破一個洞西缺一個口,而在這些缺口之下,是一道道傷痕、一個個血洞,模樣相當慘烈。
五號咬著下唇,忍著傷口的劇痛,快步往前走。
上一次這麼狼狽,還是在白蒲星,她遇到了個瘋子,差點把自己玩完,本來快到手的第六星核也只能拱手相讓。
博士為此大發雷霆,她也成了九號等人口中的笑柄。
不能死。
不能死在這裡。
若是死了,七號指不定多得意,九號也絕對會到她墳頭蹦迪,再嘲笑她是個廢物。
可惡!
五號喉嚨間泛起腥澀之意,眼前的場景也開始變得模糊。
她靠在牆面上,微仰起頭喘氣,因為高強度戰鬥而脫力的右手顫抖著從空間手環中取出治療藥劑,灌入口中。
儘管如此,她身上的傷勢也沒有得到多少緩解,被擬態能量傷到的地方普通藥劑治療不了,必須使用擬態化解。
可現在她已是強弩之末,別說是給自己療傷了,甚至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清醒的意識。
傾盆大雨沒有停歇的趨勢,嘩啦啦的水聲幾乎貼著五號的耳膜震動,她感覺自己像被裹在了一層保鮮膜中,明明在呼吸,胸腔里壓抑的感覺卻無論如何都緩解不了。
在這片刻的停歇中,五號終於能抽出精力思考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蟲族調查處的人怎麼會那麼巧出現?來人還如此之多,像提前知道了她會往哪條路線走,專門守株待兔。
可她離開的路線是隨便挑的,也沒有與任何人提起,根本不存在泄露一說。
突然,五號視線微凝,看向安安靜靜貼在手腕上的空間手環。
若有人通過追蹤星核確定她的位置,就能說得通了。
五號的目光變得危險。
她這是替七號擋了災?
她的心口有股強烈的窒息感,立即將第二星核從空間手環中取出。
橙色的菱形晶體表面流轉著一道又一道橙芒,像夜間繞著花叢發光的螢火,美麗而安逸。
五號的精神力在第二星核表面來回掃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定位裝置,細長的柳葉眉皺起。
沒有定位裝置,難道是擬態追蹤?可星核表面也不存在擬態標記,蟲族調查處到底是怎麼追蹤她的?
難道問題不是出在星核上?
菱形晶體安靜的飄浮在她的掌心裡,雨珠落下又會在觸碰到它之前,自動向旁邊滑開,星核的光芒向外滲透,在地上倒映出淺淺的影子。
五號正垂眸思索,不期然看到水窪盪開的層層漣漪中一道黑影佇立於高牆之上。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轉身後退,甚至因為動作太急,還踉蹌了兩步,失了她一貫的優雅從容。
這讓五號的臉色有片刻扭曲,也意識到自己在今晚的戰鬥中失了平常心。
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大概是覺得她如臨大敵的舉動有些好笑,發出一聲低沉的悶笑。
是飽含磁性的男聲。
寬大的黑色斗篷將他渾身籠罩,可五號依舊能精準捕捉到黑色斗篷下擺的不正常。
他的下半身似乎不是雙腿,而是盤起來的蛇身。
這個認知讓五號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擬態?」
人不可能擁有蛇的尾巴,只有擬態才會有這樣特殊的結構。
「好一隻喪家之犬。」男聲幽幽,音調之下又夾雜著淺淺的幸災樂禍。
五號現在渾身是傷,體力也在之前的戰鬥中耗得七七八八,她是拼著最後一點氣力逃出來的,精神力所剩無幾,也沒有再戰之力。
她被雨水淋的渾身寒涼,額頭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跟雨水混合在一起砸向地面。
是彼岸花尋找星核的事情暴露了嗎?所以南藤軍校提前與蟲族調查處達成共識,演了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
五號心頭如此猜測,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若真是請君入甕,蟲族調查處應該和南藤軍校的導師們把她和七號一起堵在南藤軍校里,來個一網打盡才是,怎麼可能讓她帶著星核奔逃,許久之後再來圍追堵截?
靈光乍現間。
五號想到了一個令她咬牙切齒的可能。
「七號!你竟敢出賣我!」
她險些咬碎銀牙,也沒來得及進一步思索七號出賣她的目的,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她後方襲來。
雨水凝結成龐大的三叉戟從五號身後穿刺出來,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戰鬥本能讓她條件反射朝旁邊滾去,又在一個起落間迅速站直,渾身濕漉漉的黑貓從牆下的陰影中走出,發出尖銳刺耳的貓叫聲。
立在牆頭之上的黑色身影一躍而下,順勢握住偷襲失敗的三叉戟,朝五號逼來!
五號微眯起眼,發出一聲冷笑,「三級擬態就敢在我面前放肆?」
與共工融合作戰的時見夏不以為然道:「我這叫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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