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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瞥過花圃後方的兩人,漫不經心歪過腦袋,輕薄的唇瓣勾起一抹涼涼的笑。
「七號,你換了個身份,是連腦子一起換掉了嗎?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撿走這個叛徒?」
第031章 七彩玉腰(8)
時見夏克制住想要加速跳動的心臟, 迫使自己保持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一旦她露怯,就會暴露自己並非原裝貨的事實。
時見夏抬頭, 隔著三四十米遠的距離,對上少年幽藍冰冷的雙眸, 漆黑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兩人誰也沒說話,危險的暗流於無聲之中悄然涌動。
森白的寒冰在花圃里肆無忌憚擴張, 仿佛要將每一寸土地都據為己有,可不管它再怎麼霸道, 都始終無法將遠處的兩人凍成冰渣。
兩隻鳳凰拖著長而華麗的尾羽, 引頸發出清脆的鳴叫,一團又一團巴掌大的涅槃之火落到地面、飛在空中, 狹小的方寸之地猶如暴風雨中屹立不倒的港灣。
溫秋秋右手手臂上的堅冰在涅槃之火的焚燒下徹底融化,但她被寒冰過度侵蝕, 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
少年看到蜿蜒流淌的冰水,眼底流露出森寒。
「九號。」
時見夏啟唇。
她的氣質與尋常時候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故作乖巧的世故,也沒有假裝靦腆的圓滑,而是一種近乎冷漠的漫不經心。
那雙漆黑的瞳孔深邃如渺遠的星河, 令人望之生畏,又無法克制想要探究的衝動。
少年聽到自己的編號, 冷冷望著她。
彼岸花里,能直接稱呼他編號的人屈指可數,而他實在不怎麼喜歡這個編號。
時見夏微揚起嘴角,明明在笑, 說出的話卻極盡挑釁,「我做事,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
霎時間,寒冰暴漲!
被凍成冰雕的紫瓊燈籠猶如安上了引線的炸彈,噼里啪啦全部炸開。
冰棱飛濺,化作索命的利刃,全部刺向時見夏,她卻穩如磐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銳利的冰刀裹挾著冰冷的勁風壓向她的眼球,時見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依舊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著雪發如瀑的少年。
冰刀壓著她的睫毛,又在即將刺進她的瞳孔穿破頭骨的瞬間猛然拐了個彎,擦著她的側臉狠狠刺向旁邊的金屬牆,留下一個深深的冰洞。
時見夏似乎不知道剛才有多麼兇險,輕揚起唇,不帶任何情緒評價:「你還是這麼不知收斂。」
「你倒是膽大得很,敢無視組織的命令,包庇這個叛徒。」少年奈何她不得,只能反唇相譏。
從剛才的針鋒相對中,時見夏已經確定九號不會因為一時之怒真的對她做什麼,自然不怕他再發難,這點譏諷的話對她而言自然也不痛不癢。
她淡淡瞥少年一眼,「在我這裡,我所執行的任務優先級最高。」
「現在,她是我的投名狀。」
「投名狀?她知道了你是七號,你還想拿她做投名狀?怕不是會反過來成為她的投名狀吧?」少年嗤笑。
「要不怎麼來執行任務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呢?」時見夏抬眸,在少年鐵青的臉色中,緩緩補充道:「要讓馬兒跑,自然得讓馬兒吃草。」
「是叛徒還是自己人,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你明明很清楚,什麼東西能拿捏住她,怎麼就非要用最愚蠢的方式,把人推到對立陣營?」她反問。
少年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時見夏極度在意溫秋秋剛剛說的那番話,她要知道原主和七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所以絕不能讓九號把她帶走。
她也完全能猜到,九號接到的命令是把溫秋秋帶回去,極端情況下才會動手將她抹殺,否則以雙方的實力差距,九號想下殺手,溫秋秋不可能活到現在。
蛇打七寸,彼岸花肯定不想看到耗費心力研究出的實驗體不受掌控,最後只能被銷毀。
七號能拿到權限極高的翡玉牌,彼岸花必然確定她不會背叛,有這層保障在,九號的腦子又沒那麼好使,她完全有機會帶走溫秋秋。
而在九號看來,她從一開始就在爭奪溫秋秋這隻獵物,根本不會去想她是否另有目的。
眼見少年垂眸思索,時見夏再加一把火,「把她的弟弟給我,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九號冷哼一聲甩動長鞭,寒霜寸寸而下,又在傾刻間盡數消退,「事情要是出了紕漏,我把你切了下酒!」
話音落下,銀色治療艙從花圃大門外自動駛來,最終停在時見夏面前,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躺在治療艙內,閉著雙目神情寧靜祥和,仿佛只是睡了過去。
「放心,我要是暴露了,蟲族調查處對付我的手段絕對比你多。」時見夏一眼掃過治療艙內的小男孩,平靜道。
「滾吧。」少年嗤笑,「但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匯報,希望你能過博士那一關。」
時見夏瞥他,「不勞你操心。」
她拿走治療艙的權限,對著遠處雙手抱胸的少年笑了下,「蟲族調查處已經把這裡圍了,你不想交代在這裡最好快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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