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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形成的空間裂縫時常存在於隱秘的、不易令人察覺的地方,海溝之下的恐怖吸力極有可能是空間裂縫帶來的。
為了配合蟲族清剿行動,她幾乎把南藤星海域的大致地形圖背下來了,也很清楚它的占地面積沒有這麼廣闊,只占星球面積的33.61%,分為三大海域。
執行任務的海域是占地面積最小的,且完全被大陸環繞。
儘管處於深海之下對時間的感知會變得模糊,但時見夏還是能隱隱察覺距離他們離開秘密實驗室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乃至一個小時。
公冶既望恢復人魚形態之後的游速非常快,完全能在這段時間內把南藤星海域從東遊到西,或者從北游到南。
公冶既望沉默了。
如果這裡不是南藤星,一起捲入漩渦中的百里玄爻等人就危險了,他們有可能還滯留在原地,而那個秘密實驗室附近存活著一隻龐大的深海怪物。
「回去嗎?」時見夏詢問道。
一起來的,就應該一起走,即便有可能找不到人,也該回去一趟不留遺憾。
公冶既望點點頭,牽著她準備往回遊,時見夏卻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等等,我的擬態天賦預感變強了,非常強烈,催促我繼續往前走。」
如果預感能化為實質,恐怕恨不得推她往前去了。
公冶既望疑惑道:「能分辨出來是什麼樣的預感嗎?」
時見夏搖搖頭,「很籠統,但是越來越強烈,似乎……」
不等她把話說完,一股龐大的深海潛流竄了過來,公冶既望怕像之前被捲入漩渦一樣跟她失散,條件反射抱緊了她,並利用鮫人在海底生存的天賦本能,順著潛流拍打的方向游去。
時見夏只覺得自己像被浪濤輕輕拍了一下,緊接著看到漆黑一片的深海亮起了點點瑩藍色的光斑。
這些光斑猶如一朵朵璀璨的星雲,漂亮的幾乎令人挪不開眼,比之她曾經見過的海底星空也不遜色。
在那光斑之上,隱隱可見一條龐大的藍白色鯨魚,它的體型遠勝聯邦現有的最大戰艦,瑩藍色的光斑則是由它腹部不知名的組織構成散發出來的。
時見夏於激盪的深海潛流之中抱緊公冶既望,在他耳畔大聲道:「能想辦法到它背上去嗎?我的預感指向的就是這條鯨魚!」
或許這條龐大的深海生物並不是鯨魚,只是長得和鯨魚有些相似罷了,但這並不妨礙時見夏暫時以此相稱。
海水發出的咕嚕咕嚕聲密集而嘈雜,公冶既望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看到她努力抬起手向上指,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擺動鮫人強健有力的魚尾,順勢乘著一道深海潛流,翻身上了藍白色巨鯨的背部。
巨鯨的背部十分光滑,質地有點像溫潤的皮革,與時見夏想像中冷颼颼的觸感截然不同。
它太龐大了,時見夏和公冶既望在它眼里恐怕連螞蟻都不如,或許只是暢遊時不小心沾上的微不足道的塵埃,自然不可能特別注意,也不會被它針對。
公冶既望找的位置很巧妙,恰巧在巨鯨背鰭後面,不會直面巨鯨高速巡遊時與海流碰撞產生的力量衝擊。
躲在巨鯨背鰭庇護之下的一小片天地里,時見夏小小呼出一口氣,看著漆黑的海洋高速倒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冥冥之中的預感也沒有消失,而是只是她繼續待在這條巨鯨的背上。
她偏過頭看向警惕注意著附近情況的公冶既望,忍不住笑了下,靠在他的耳畔揚聲道:「好快呀!這可比開戰鬥機刺激!」
沒有了深海潛流的干擾,公冶既望斷斷續續聽見了她的話,也露出一抹笑,扯開了嗓子和她講自己小時候的趣事。
「我五歲的時候,跟父親說海里好無聊,父親就找了一隻巨鯊,帶著我坐到巨鯊背上,看它一路在海底橫衝直撞,想咬我又咬不著。」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心頭沉甸甸的情緒都在這一場意外的『快鯨旅程』中,揮去了不少。
巨鯨的游速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了下來,視野逐漸開闊,兩人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混在海水裡,絲絲縷縷無孔不入,他們不約而同收了笑,警惕地朝前方看去。
不遠處,一條熟悉的海溝出現在兩人眼底,可海溝兩側的地形卻與他們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海溝一側的平原地區,一隻體型巨大的章魚正在與一隻頭上宛若鑲嵌了顆紅寶石的巨型鯊魚搏鬥。
章魚被咬斷了一隻觸手,鯊魚也沒能討著好,右側腹部被章魚觸手吸盤裡銳利的尖齒咬出了一個口子,鮮血正是從鯊魚腹部滲出來的,二者糾纏在一塊,竟是不死不休。
巨鯨停在距離它們五百米左右的地方,一動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在看熱鬧。
它不動,公冶既望和時見夏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吊著顆心旁觀前方的大戰。
忽然,時見夏注意到鯊魚額前那顆像極了紅寶石的圓潤鑲嵌物上站著個人。
說人或許不太對,因為它有著人類的身軀,卻頂著一顆蚊子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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