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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著手臂想爬起來,奈何傷勢太重,左腿還被打斷根本借不了力,差點又摔回去。
江應渡看到滿臉猙獰走來的十一號,抬手擦了下唇邊溢出的鮮血,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你就當我腦子壞掉好了。」
他有自己的判斷,九號是居心叵測的臥底,還是不願意傷害他的笨蛋弟弟,不是靠別人一張嘴就能說清的。
他被他找回來這麼久,從來都沒有打探過聯邦事務,還總是避著江家的人,不樂意跟他們接觸。
以前江應渡覺得他是離家多年,與家裡有了隔閡,又在怪自己當初沒有牢牢拽住他,害他被海浪捲走,所以說話總是惡聲惡氣。
現在想來,他恐怕早猜到自己的身份會有暴露的一天,提前做好了準備,屆時即便發生衝突,也不會有人傷懷。
十一號歪了歪脖子,骨骼碰撞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咔嚓聲。
他看著費力扶起九號的江應渡,冷冷道:「擱這兒玩什麼兄弟情深呢?這小子不過是個複製品,你卻要搭上命來救他?」
江應渡早看他不爽了,啞著嗓子嘲諷道:「怎麼?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十一號見他死到臨頭嘴還這麼硬,當即重重揮下手。
雙頭彎刀脫出,在空中划過一線寒芒,精準朝受傷的兩人逼去!
九號戴著特製手環,用不了擬態,江應渡的擬態領域被摧毀,也沒了再戰之力,他們在十一號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只有死路一條。
索命的彎刀越來越近,九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身旁的江應渡,後者毫無防備,踉蹌著向後摔倒在地,急劇收縮的瞳孔映出他此刻的情緒。
鮮血從九號唇邊滑落,他微微閉上眼——
恰在此時,一聲槍響穿越冷肅的長廊,帶著無可抵擋的威壓突襲而至!
沉黑色的子彈瞬間擊潰露出獠牙的雙頭彎刀,直逼瞳孔放大的十一號!
噗嗤!
血花飛濺,子彈沒入十一號的肩膀,留下一個焦黑的血洞,透黑色的電弧呲啦竄出,直把他電得慘叫不已。
嘭!
十一號抽搐著倒在地上,像個癲癇發作的患者,嘴裡還接連不斷發出慘叫,一頭短髮根根豎起,為這悽慘的一幕染上幾分滑稽。
鞋跟踏在地上發出的沉重踢踏聲由遠及近,江應渡無心查看來人是誰,瘋了似的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滑落在地的九號。
不過是這短短一秒的拉鋸,汗水便洇濕了的眼睫,整個人也像從水裡撈出來。
誰能想像,歷來從容不迫的江應渡會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九號的呼吸很微弱,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他身上,眼睛半闔著,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江應渡的心口劇烈起伏著,想也不想便要抱他起來往外走,卻有隻手攔了他一下,「別急,先讓他把治療藥劑喝了。」
匆匆趕來的百里玄爻拿出師無遇給的治療藥劑,不由分說灌進九號的嘴裡。
大概是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不能死,藥劑剛餵進去,九號就下意識大口吞咽起來,虛弱的狀態立即得到少許緩解。
江應渡微鬆一口氣,不期然對上了百里玄爻身後之人的目光,當即一愣,期期艾艾道:「爺爺,您……您怎麼來了?」
剛剛開出那一槍的,正是江文湛。
他看起來四十出頭,實際上已百歲有餘,氣質端正,舉手投足之間儘是軍人的風骨。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得為了救這小子,一起死在這兒?」江文湛語調威嚴,聽不出是喜是怒。
江應渡抿著唇不敢反駁。
江文湛在江家擁有絕對權威,凡是他的決定,無人敢提出質疑,九號是他下令讓副官抓的,江應渡背著他過來救人,儼然是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而且這裡是首都星中央軍區大牢,江應渡既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也沒有通行證,擅闖就是犯罪。
江文湛對族中後輩要求嚴格,逾矩越權的事情一概不許做,誰要是犯了,得吃家法,唯有失蹤多年被找回來的『江九寒』屢次出格,得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
百里玄爻看他這副可憐又倔強的樣子,連忙唉呀一聲打圓場道:「江爺爺,應渡是救人心切,您快別怪他了,再說,您老人家不也親自趕來了嗎?小九這寶貝疙瘩,大家都心疼著。」
他的話半是玩笑半是調侃,又帶著後輩的撒嬌味兒,江文湛本也沒有怪罪的意思,不輕不重哼了聲,「我可不是為他來的。」
話落,他身後的兩個士兵一個走進監牢里,給慘叫不止的十一號戴上特製手環,一個走到江應渡身邊,把九號架起來往外走。
江應渡下意識抬手阻止,「爺爺,你要帶他去哪?」
百里玄爻順勢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把人從地上扶起來,不慌不忙道:「放心,有人罩著小九呢!江爺爺是帶他去治傷的。」
「有人罩著?」江應渡愣了一下。
百里玄爻循循善誘,「還記不記得小九在南藤軍校校慶上到公冶和夏夏學妹面前幹的好事?」
事情過去沒多久,江應渡當然記得,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腳趾都要摳出一座聯邦首都星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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