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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俞少寧想猜不到都難。
接下來村民間的對話也印證了他的猜測,「羅勉這孩子哪都好,咋偏偏喜歡男的呢?之前我嫂子還說想和他結親呢,能幹又好性的。」
「可不是嘛,我娘家村子那邊……」
剩下的話俞少寧沒有再聽,他將已經拆出來看過的禮物收拾好放到不同地方,順帶熟悉熟悉外公家,等再回到院子的時候,外面的人又重新恭維起老爺子,一群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這一熱鬧就一直持續到吃飯時間,陸外公還想留人吃飯,被七嘴八舌地拒絕了。見實在留不住,陸外公又拿著糖一人兜里塞了一大把。
那是俞少寧從外面帶回來的,味道還不錯,價格也貴,鄉下平日裡給人塞兩把做謝禮並不寒磣。
等到人全都走了,陸外公放下手裡的糖,笑呵呵地對俞少寧道:「外公去炒菜,寧寧你要不要去睡會兒?你房間我都給收拾出來了,可以直接休息。」
俞少寧拉著老人家坐下,「等吃完飯再睡也來得及,菜我來炒吧?您也嘗嘗我的手藝。」
陸外公沒同意,只道:「哪有才回來就做飯的規矩,想做飯給我吃,以後時間多著呢。」
聽他說規矩,俞少寧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跟著老人進入廚房,靠近院子的位置是個火坑,往裡靠山是灶台,灶台對面的牆面是廚台和液化氣灶。後面的門窗全開著,陡峭的山壁近在眼前,上面生長著不少野草野花。
後面的水泥平台上還有口老式井,現在已經封住了,就留了個抽水機管子粗細的洞,旁邊還有個出水口。
才回來不能做飯,幫忙還是可以的。
俞少寧跟在陸外公身邊打下手,偶爾接受一下投喂,多日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整個人身上都洋溢著愉悅的氣息。
陸外公看得好笑,忍不住點點他,「還是個小孩子呢。」
俞少寧笑眯眯地不反駁。
晚餐準備得十分豐盛,陸外公接了杯自己泡的藥酒出來,問俞少寧:「寧寧能喝酒嗎?」
俞少寧聞著那濃郁的酒香,伸出手比劃了下,「就一點點。」
陸外公就按著他比劃的那點點倒好,端著剩下的一大杯在俞少寧對面坐下來。剛一坐下他又拍腿站起身,「哎呀都忘了,咱們先給你外婆和你媽祭酒,剛回來不好不和她們說的,不然等我下去了,她娘倆能念叨死我。」
俞少寧不懂這些,聞言起身,跟著外公轉圈圈忙活。
陸外公見他找不到事情做,乾脆拿了疊冥紙指揮人撕開,「這祭酒啊,先人坐上位,前酒盅後飯盅筷子擺右邊,開燈開門請人歸家,冥紙燒起拜先人。回家拜出門拜,讓她們知道你平平安安的。」
俞少寧已經將手上的冥紙撕好了,聽著外公的絮叨,將黃色的紙張點燃,站到凳子對面規規矩矩三鞠躬,陸外公就在旁邊說些他很健康,希望外婆和媽媽在地下繼續保佑之類的話。
很封建迷信。
但俞少寧就是覺得開心。
祭酒的行為給他一種,世界上還有三個人關心他的感覺。
鞠躬完,等冥紙燒好,陸外公又起身挪動椅子和筷子,將酒往凳子前灑上一點,剩下的全倒回了他杯子裡,俞少寧端著飯盅里的飯,在外公的指揮下打開側面的門出去,穿過堆砌極高的柴火,入目就是只到腰上的一扇門,往裡看,好些雞鴨鵝聽見動靜湊過來,看見是陌生人又往後躲。
俞少寧將米飯拋出去,那些小傢伙又嘰嘰喳喳地圍上去啄食。
等他回到廚房,陸外公已經收拾好了剩下的東西,笑眯眯地朝著俞少寧招手。晚餐很豐富,因為就兩個人吃量沒有多少,喝著酒吃菜倒也吃了個七七八八。
俞少寧酒量不太好,一指肚高的藥酒就讓他臉頰通紅,暈乎乎地盛了半碗米飯吃下,撐著頭看外公一口小酒一口菜,姿態愜意至極。
陸外公看外孫醉了,停下來,勸著人回房休息。「開那麼久的車呢,去房間睡會兒。」
俞少寧也是暈得很了,老人說兩句,就順從地起身。
臥室在客廳旁邊,和陸外公的房間正對著,開門進去時外面的晚霞光照進來,將屋子暈紅,陌生的環境卻給人無比的安心,俞少寧也沒洗漱,直接躺到床上,剛閉上眼就睡熟了。
陸外公坐旁邊看著,面上的笑從見面之後到現在,終於平緩。
他輕輕撫平外孫不自覺蹙起的眉頭,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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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夢中沒有末日、沒有仇恨。
戀戀不捨地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天光大亮,外面隱隱有人活動的聲音。俞少寧連忙起身,從空間裡取出衣褲換上。
走出去的時候,剛好遇上陸外公從廚房那邊走道過來,「怎麼起這麼早,要不要還睡會兒?」
俞少寧搖搖頭,「昨晚睡得早,已經醒了。」他看眼天色,問道:「您都是這個點起來嗎?」
陸外公擺擺手,「哪能啊,這不是情況特殊,醒了就睡不著了。」
剛睜開眼的時候,他恍惚都有種外孫回來是自己在做夢的感覺,翻來覆去睡不著才起身四處晃悠,看到孩子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安安心。
俞少寧猜到些話語後的意思,撓撓頭沒有再說些什麼,和外公分開後走到衛生間,從空間裡取出洗漱用品弄個人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