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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姿勢一板一眼的,仿佛端正到下一步就去軍訓。
「褚先生。我回劇組了。」
「我送你回劇組。」
容攸然警惕地眯了眯眼:「不用,我打車就好。」
褚崢瞥他:「順便談,三天前撞車的事故具體賠償。」
容攸然:……
雖然保險公司已經出具了具體的損失,但這事還要和當事人進行商討,車是霍曙明開的,但車主卻是褚崢。
再上車,容攸然發現褚崢又換了一輛。
外表普普通通,可價格實在高昂。
容攸然扯著眉。
所以褚崢真的只是個開車的嗎?什麼時候開車的能開得起這麼好的車了?這些年褚崢同他分開以後到底都在做什麼?
商討好好賠償情況,剩下來容攸然一路胡亂瞎想。
等他臨近劇組,頭腦還有幾分不清醒。
褚崢卻面容淡淡,將車停在劇組外面,在容攸然伸手去系安全帶的時候,他突然按下了容攸然的小臂。
好在,隔著襯衣。
褚崢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容攸然抽氣,這是今天早上劇組劃的傷。
但他此刻看著褚崢碰到他的手,沒著急回應。
只心煩意亂地想著,搭在他胳膊上的這玩意兒能不能趕快從他身上移開?!
再往下一點就要碰到他的皮了!
「怎麼受的傷?」
「早上從劇場走得急,撞到了設備。」
褚崢視線有些冷凝:「消毒了麼?」
容攸然不習慣被他關心,胡亂的扯了一句:「沒,設備沒生鏽。」
褚崢皺眉,就近停了車。
褚崢下車,從後面取出的醫藥箱,隨後牽過容攸然的胳膊,在容攸然還沒來得及阻止的時候,清理消毒,肌膚相貼,打了個漂亮的繃帶結。
只是力道沒收著,容攸然疼到抽氣。
「疼。」容攸然另外一手忍不住攥成拳頭。
他懷疑褚崢是故意的。
「抱歉,力氣沒收住。」
「沒……沒事……」
容攸然收回了拳頭。
他都道歉了,那他就不揍他了。
其實不只疼。
還有酸麻,以及……深入骨髓的癢。
容攸然不喜歡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
容攸然抽回了胳膊。
褚崢看著容攸然手臂上癒合又不算完全癒合的血痕。
容攸然很瘦,褪下衣袖的手腕骨骼感分外明顯,絲絲條條青紫色的脈絡在手腕蒼白的皮膚下靜默著,一道陳年傷口淡淡地橫貫在小臂上。和新添的擦傷一起,顯得男人的肌理脆弱又單薄。
舊傷疊新傷。
這些年,他把自己照顧成這樣。
容攸然不在意這些,小時候受的傷比這個多多了,還嚴重多了。
他扯扯衣袖,遮住了傷口包紮。
不知道在想什麼,耷拉著腦袋,勉強認真地道謝:「謝謝褚先生。」
褚崢斂容看他裝不熟:「還疼嗎。」
不疼了,但很癢。
很想把你壓在副駕駛使勁地貼。
但這話能說嗎?
褚崢的手雖然離開了,但肌膚貼著的瞬間,還是讓脊骨的澀意四處彌散。
又熱又躁。
容攸然吞咽了口口水,視線也也些躁:「有點吧。」
只是有點嗎?褚崢默了默。
騙子。
明明胳膊都在顫,耳朵也紅到滴血,可即便這樣,還要強忍著。
看著視線還在四處飄忽的容攸然,褚崢突然伸手。
一隻手壓住了容攸然的頭頂。
額尖點火,熾熱岩漿綿延了整個頭顱,容攸然徹底炸開了。
他僵硬地定在了原處:「褚先生!」
心裡卻在怒罵褚崢,你他-媽最好把你的手拿走!
褚崢沒搭理他,也沒收回手。
實際上,容攸然這一聲聲的「褚先生」叫得褚崢心煩。
故作生疏,演技卻拙劣至極。
「還叫褚先生。」
「?」
那他叫什麼?難道叫褚崢爹嗎?
頂著容攸然氣到眼尾泛紅的視線,褚崢的手掌沒用多大力道,他只揉亂了容攸然後腦偏長的褐發,像拿捏住了一隻試圖逃竄的貓咪。
「算了,隨你叫什麼。」
容攸然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男人壓著容攸然後腦的手掌蹭的下滑,他壓緊了容攸然的後頸。
驟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男人掌心粗糲熾熱,看向容攸然的眉眼也染上了幾抹難言的郁躁。
「不過,裝不熟就該疼死你。」
容攸然傻了。
他看著褚崢,清亮的瞳孔印著男人摺疊度極高的面骨。
褚崢認出來了?
他們明明已經十多年沒見了。
每天世間無數人浮浮沉沉,多得是見了就遺忘在腦後的人。況且容攸然自詡自己的性子已經變換了許多,當初他就是個刺頭,現在他雖然還刺,可在褚崢面前,已經刻意變換了性子,不說溫善,也大抵柔軟了許多。
可即便這樣,褚崢也認出他來了。
容攸然腦海里的弦被反覆撥弄,又反覆彈回,等他感受到後頸傳來得不輕不重的捏力,整個人更是徹底炸毛。
又!又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