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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之前壓工資的行為,霍曙明有些心虛地看著褚崢。
他沒底氣地道:「褚哥,之前壓了兩回工資是因為他們拍的太差了,容攸然,你怎麼這個眼神看著我?我不是說你啊,我說的是男演員他們,等拍完,拍完我就立刻給你們都補上!」
「嗯。」容攸然低低地應了一聲,底下一雙眼眸烏黑而冷淡。
他補了一句:「還有之前答應的。」
隨後他就不說話了。霍曙明和褚崢聊後續的剪輯和宣傳,他埋頭吃飯。
霍曙明現在心心念念都是他的電影,雖然他是第一次拍電影,但現在這個劇組他實在很滿意,尤其容攸然,雖然剛開始寫劇本的時候懶洋洋的,還要催一催,但等他提出拿電影票房的百分之零點五做分紅,容攸然立刻有了衝勁。
這樣挺好,愛錢也挺好。
褚崢也覺得挺好。
愛錢沒什麼,他剛好就是錢多。
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劇組的編劇上。
「容攸然,下一部電影我還找你!我認識的好多編劇都是標準的學院派,很正統,不說不好,但總歸沒什麼特別出彩的點,但容攸然你不一樣啊!野路子出生,又野又夠勁兒!」
容攸然咬著螃蟹腿,他懶得用拆蟹工具,一口利牙無所不能。
聽霍曙明這麼說,容攸然幽幽看過去,冷笑一聲扯起了嘴,仿佛要把他的骨頭一口一口給嚼碎了:「霍導,你確定你這是誇人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鴨子。
「你怎麼就想歪了,我剛知道你有女朋友,潔身自好得很呢!」
多虧了馮編劇那個大喇叭,又有容攸然之前為了斬斷爛桃花的有意縱容,基本上全劇組都知道容攸然有個相愛多年的女友。
但上次因為這事已經鬧過一次烏龍了!
所以再對上褚崢似笑非笑神色的時候,容攸然也懶得解釋。
吃飯的時候,容攸然沒戴他那副金絲眼鏡,眼睛明亮好看。
就是瞪眼的時候,眼尾稍稍的紅。
容攸然已經吃了兩隻蟹,那一盤子還有好幾隻,容攸然再探手的時候,褚崢虛虛攔了一下。
「吃多了體寒。」
「哦。」
容攸然喉結輕輕動了動,心裡在要不要再吃一隻螃蟹獎勵自己能忍霍曙明說到現在的廢話,還是聽褚崢的,保護一下他這具破爛身體……想了想,容攸然還是安分地收回了手:「行吧,我不吃了。」
二人之間的氛圍變得熟稔而微妙。
霍曙明被排斥在外,一時間二丈摸不著頭腦。
不是?!
他褚哥什麼時候還管人吃東西了?!
還有這個容攸然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他哥攔著他,他就不吃?他不是最不喜歡別人管著他的嗎?他上次低血糖去醫院,他天天跟老媽子一樣跟著他,後面好言好語讓他定食三餐,容攸然不知道不耐煩地錘了他多少拳?
他哥現在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他就聽到耳朵裡面去了?他這個時候不應該伸出他的大拳頭,給他哥來那麼一拳嗎?
但是親眼看到容攸然不吃螃蟹,還低頭老實喝湯的樣子。
霍曙明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顛。
靠,就尼瑪離譜!
容攸然中途去了洗手間。
等他走了,霍曙明還覺得離譜。
說著,霍曙明想起什麼事來:「褚哥,我聽說他剛入圈子的時候,有個女老闆相中了他,就攢了個飯局上想把他弄過去,褚哥你猜他怎麼著?」
褚崢挑眉,等他繼續說。
霍曙明突然站起來模仿,彎下腰,弓起身子嘔了起來:「就這樣,人家女老闆就輕輕碰了一下他鼻子,說他鼻子翹,下面是不是也很好,他立刻跑到洗手間吐了。那女老闆的臉當時就綠了,好像她就是什麼髒東西和垃圾一樣!後來還造謠容攸然是基佬,還說容攸然硬不起來,是個外強中乾的……」
褚崢心裡冷笑一聲,不去看他:「你們也有男資本?」
霍曙明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有啊。」
褚崢淡淡道:「他吐了?」
霍曙明仔細回憶:「那倒沒有。」
褚崢:「?」
霍曙明深吸一口氣,肩膀笑的直發抖:「人家摸了一下他的手,他就直接給人來了個過肩摔,然後對方住院三個月。」
說罷,霍曙明豎起了三根手指。
褚崢卻沒笑,他擰著眉。
他和容攸然重逢第一日,容攸然也躲著他……雖然沒這麼大反應,但也一下子避開他的手。
隨後霍曙明又嘆了口氣:「不過他人有點奇怪,除了那個活在手機里的女朋友,他就說他只有一個人,我聽馮編劇說,他爹媽好像早就死了啊,就他一個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褚崢頓了頓。
他看向霍曙明,唇肌驀然牽起:「他說他除了女朋友,身邊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霍曙明肯定的點點頭:「對,當初我們劇組開機宴,請問好多人,還拍了照片都發給圈裡好友了,但那頓飯就他一個人過來吃,我問他怎麼不請幾個朋友來,他說沒有父母,都死了。」
哪怕霍曙明和家裡那位迂腐老父親的關係再怎麼差,他都沒去許願祈禱那個老頭子某天暴斃死亡。
所以霍曙明一直以為容攸然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