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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拿著會審結果送到鈞台宮,執政翻了翻,說:“北區以前很有功勞,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糊塗,做出這等事情,將軍抓得好,抓得好。”說完在文件上簽字,同意執行死刑。
“現在北區空缺,還請執政示意。”
“這個不急,將軍先接替一陣,有什麼好的人選就推薦下,我看了合適的,就讓他干。”
“下官領命。”
看來抓捕北區這件事並沒有讓鈞台宮起疑,接下來要去拉攏何進。到了何府,門人說總督被實業廳總長吳棟樑請去喝酒了。等到黃昏,何進大醉歸來,看見李成,很是興奮:“老弟怎麼才來啊,哥哥想死你了……”
“兄弟有些話要說,請摒退左右。”
“好,你、你、還有你,都出去。老弟啊,我跟你說,今天我又見到一個美女,那屁股大得……”
“我已經與夏玉龍聯手。”
何進一聽,酒醒了大半:“聯手做什麼?”
“去楚國污濁,還壽春一個清淨。”
何進一聽,酒醒了大半:“公主的事我已聽說了,希望兄弟不要在怒火當頭的時候做出什麼決定,衝動的行為往往會後悔。”
“我意已決,這件事不做,對不起公主,對不起我自己。”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我跟他們說過保持中立的。”
“一起舉事,沒有壞處啊。”
“但也沒好處。我和鈞台宮的愛恨情仇沒有他們幾個深切,執政再出手,也整不到我頭上。他們也給不了多少好處,夏答應事成,免除我對中央的稅務。換句話說,事成嘛,我還是荊州總督,但是萬一事敗,連命都沒了。試問,我又怎麼會幹呢?”
“何兄和我說過同生死共進退的啊。”
“不錯,那老弟和我一起靜觀成敗,坐享漁翁之利,怎樣?”
“這麼說,何兄還是不願意參加了。”
“青姑娘說兄弟有百日之災,只要再等幾天,百日一過,再……”
“那還請何兄遵守約定,保持中立。”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三月二十九日夜,李成,夏玉龍,陳自量,寧完我以及巡捕長們在北大門門房裡秘密會面,這門房一棟兩層,連接城樓與大門,平日做守門士兵的休息房間,也做看押犯人的臨時地點。眾人將連日來的情況逐一交流,最後決定三天之後的戌時三刻,李成和西巡捕率兩千五百人進攻鈞台宮,南巡捕負責各門防守,東巡捕帶五百人駐守北門接應外兵。三總督人馬齊聚會稽營地,白天避開防衛軍巡哨,晚上急行軍趕到北門入城,裡應外合攻下鈞台宮,天明宣布執政父子殘暴,已經被處死,夏玉龍繼任執政,安撫內外。
起事口令定為“萬事如意”,西巡捕拿出一個大碗,斟滿了酒,眾人拿刀割開手指,滴血入酒,再分入七個小碗,悄聲喊到:“不入虎嘯堂,絕不止步!”說完,一飲而盡。
李成問:“二樓的窗戶,怎如此的模糊不清?”
寧完我扭頭一看,說:“哦,那個是陰陽鏡,俗稱毛玻璃,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清裡面,一般主審官坐在房裡,看樓下犯人的反應。”
夏玉龍說:“事既定下,大家這幾日行動千萬小心,不可泄露,一人出錯,禍害全局。”
眾人點頭稱是,悄然散去。
接下來李成一邊頻繁調動防守各門的部隊,一邊觀察執政的反應,鈞台宮表現得很平淡,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四月一日,東,南巡捕各就各位,李成和西巡捕坐鎮巡捕總廳指揮。卯時二刻,報總督們進了鈞台宮,李成說:“總督早晚要匯報請示,何怪之有,不需再報。”直到辰時三刻,仍不見人出來,西巡捕著慌:“這麼久不出,莫非出事了?”很快總督們出了宮,騎馬從北門出城,李成安下心來:“或許耽誤些時間,沒出意外就好。”
過了酉時,西巡捕出去集合隊伍,李成握著玉兔暗暗禱告:雲煙,若你在天上能聽見,保佑我逢凶化吉,馬到成功。戌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衛兵們如臨大敵,李成問:“門外是誰?”
“南巡捕有緊急事報告。”
“夜已深了,有什麼事明天再……”
“萬事如意!萬事如意!”
門剛打開,大批士兵一擁而入,衛兵們措手不及,很快被制服。李成情知事敗,又急又怒,大吼道:“你們來做什麼,誰派你們來的?!”
四名軍官只是持槍看住他,也不動粗,為首的很是客氣的說:“何進何大人派我們來緝捕叛黨,將軍還請配合。”李成跌坐下來,腦子裡不斷迴響著一句話:何進背叛我們了。
城北的方向忽然傳來槍炮聲,李成一驚:難道總督們如約起兵了?沒有自己的內應,外軍如何能進來?只盼發生奇蹟,能勝出就好。槍炮震天,從深夜殺到天明。東方魚肚白的時候,槍聲終於停息,軍隊開進城中,李成在軍官的監視下走到窗口,只見滿城飄揚著近衛軍的猛虎踏雲旗,頓時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