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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成潔說:“那我還是繼續和你走吧,等到有了表哥的消息再說。”雖然聽到最後一句有些不快,但還能在一起,李成心中總算大石落地。
兩人到總督府,何進看了成潔好大一會,說:“這位姑娘是否以前在哪見過,好生眼熟啊。”李成想起成潔說過跟她那個亂黨的哥哥在共進軍里待過一段時間,必然也和曾經是共進軍大將的何進見過,不禁冷汗直冒。
成潔輕鬆掩飾過去:“想必總督大人看見姑娘都是眼熟吧。”
何進大笑,說:“內助好不犀利,先生可有的受了。”成潔聽了氣的轉過頭去,李成張口結舌極是尷尬。
行走路上,何進講起楚國情形來:“楚上有執政,下有總督。楚分六郡,豫章、九江、襄陽、廬江、吳、會稽。何進不才,忝居襄陽總督,總攬荊州事務。到了壽春,有何某保著,兄弟也不需敬誰怕誰,只是有個人須要小心,執政潘彰之子潘繼善,擔任防衛廳總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論你看見他做了什麼事,都要當作沒看見,否則連我也遮攔不住,切記,切記。”
一路所過關卡和城市,都是當地長官親自接迎,好酒好菜的伺候,可見總督在楚國之重。到了壽春,一隊人馬早早候著,當先一人肥腸滿肚,春風滿面道:“司勤班陳名夏,奉執政之命,前來為總督接風。今天色已晚,可到煙花閣洗塵。”何進聽完,笑得合不攏嘴。
李成悄悄問:“這煙花閣是個什麼地方,何兄一聽就笑?”
何進低聲道;“對外說是酒樓,其實是個風月場所。我在那裡有過不少故事,日後保證兄弟大飽艷福。”
因為天黑,行人絕少。走了良久,忽然轉彎,眼前大亮,一條街道,燈火燦爛,如同白晝,女紅男綠,好不熱鬧。成潔見到此處,知道是個什麼地方了,皺眉說:“政府大員,初到都城,就來此處,無人說來?”
何進傲然:“同行之人,都是聰明人,誰會亂說,誰敢亂說?”
眾人走到最大最亮的樓群前,有人接著迎了進去。過了一道極大的廳堂,何進又說:“此處仍是模仿隋國鳳鳴閣而建,卻青出於藍而勝藍,名聲極大,這裡由四座主樓圍繞而成,前門的是秋樓,專負責接待普通客人的飯菜酒席,進來左邊的是冬樓,負責住宿客人的歇息,右邊的是春樓,仍是風月場,和秋樓方向相對的是夏樓,是主人招待有身份的客人的地方。所以人說‘平民百姓到此停,高官貴人向後走。請君靠左行,人生如夢亦如幻,請君靠右行,溫柔鄉亦是英雄冢。若問江南好風景,人道壽春煙花閣’兄弟第一次來壽春就進煙花閣,不知道羨殺多少男人啊。”
進了內院,春樓稍近,鶯鶯翠翠紅紅綠綠,令人眼花繚亂,糜爛之音不絕於耳,聽了渾身發麻。走過幾個小庭院和園林,到了冬樓,偶有幾處燈火如螢火,時有小聲竊語如蟲鳴,此情此景,李成竟然不自覺的睡意大發。迷迷糊糊又走一段,終於到了最後的夏樓。
一進門來,異香撲鼻,美女如雲。內置花木水草,竟是一副小山水摸樣。二樓以上,侍女衣縷漸少,雲霧繚繞,真不知人間幾許,天上幾許。走到五樓,來到一間極大的雅房,中間一張十人合圍的大桌,上首一個鸚鵡少年,年齡約莫十八九,眼細嘴尖,油頭光面。少年左邊落著一位美艷女子,衣裳青紅兩色,薄如裹紗,若隱若現,掃了他們兩眼又轉過目光。李成本來瞧得食指大動,見美人不予理睬,很是失望,又看少年右邊。
這一看乖乖不得了,一名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五,白衣勝雪,膚如凝脂,眉如淡柳籠煙,眼似明月清波,竟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看了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李成身上,李成被看的目瞪口呆不能動彈。何進見他如此模樣,咳嗽兩聲,一把拉到身邊,代為介紹:“這是李成,是我朋友,此次襄陽之圍多虧他才能化解。蒙執政召見,與我來到壽春。有不懂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座上其餘幾人忙回道:“既是何總督朋友,便是我們朋友,不必客套,快請入座。”
李成就要坐下,何進暗中一把拉起,向上首少年道:“這是潘公子,文武雙全,仍是楚國第一人才,我等都望塵莫及啊!”李成知道這是為他引見,不敢怠慢,點頭堆笑。
誰料這潘公子瞅了一眼,冷哼一聲,轉頭與左首艷麗女子調笑。李成見自己被人視若無睹,心中惱火卻又無可奈何,誰叫自己沒有身份呢。
何進又轉一人:“這是會稽總督夏玉龍。”
這夏玉龍個子不高,面容和善,滿臉紅氣,不知是酒醉還是緊張,只顧輕撫嘴上一縷鬍子,聽了何進介紹,小鬍子笑得更加可愛了,對李成笑了笑。
何進接著說:“這是廬江總督寧完我。”
這寧完我面容堅峻,不苟言笑,對李成點了點頭。
何進再說;“這是九江總督陳自量。”
這陳自量酒不絕杯,話不絕口,隨時都要醉倒的摸樣,扯著嗓門說:“都是自己人還在假客套,姓何的,你是不是瞧不起兄弟啊!”何進抱拳:“何某陪個不是,陳兄請坐。”
等陳總督坐下,何進指著最後一人說:“這是巡捕總長邊居誼,若我這朋友在壽春出了什麼事,我可找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