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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穿出去之後,鄧大富叮囑下去,所有人不得對“葉參謀”口無遮攔,否則重罰,並且送來前線報告,晉軍雍、益兩州十萬軍隊趕到涼州,潼關守備派人送信,催促“葉參謀”回城,並要求共進黨確保他的安全。
李成得到消息,立刻動身,臨行前,李成把汪衛獨自拉到一邊:“汪主席的心意,我大概已明白,監國的意思,就算統一,也只需象徵性的政令歸一,服從中央即可。共進區域並不會太過干涉。只要主席有心,那個時候,我可以代表李司令擔保,凡是共進區域,都劃歸您管理。”
汪衛笑得合不攏嘴:“只要司令那邊有心,就好說話。這個問題嘛,暫時還不好說服其他人,不過只要情況有變,我相信一定達成雙方都滿意的結果來。”
葉偉派遣一名代表跟隨李成一同回到潼關。姜浩,潘剛舉行盛大宴會接風洗塵,各軍軍官紛紛請命出戰。李成安撫眾人,說要先禮後兵,提筆給大監國寫了一封信:“古人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成向來仰慕,今涼州葉氏,願舉全黨投降,所約有二:一,廣興會議,萬機決於公論;二,凡國家入出盈耗,公示天下,議會表決,然後執行。若此,共進黨願意卸甲棄槍,尊大監國為統帥,受帝國政府節制。成竊以為,大監國日理萬機,聽幕僚之言,聞官衙之語,或有疏漏,未臻完美,所謂公聽則明,偏聽則暗。且官不由民出,倘有昏官惡吏,上遮下攔,民情不能上達,久必構怨生變,所謂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若萬事決於公議,縱賢者無以其智愚眾,雖愚者辯於智者而達知,同進同學,共趨天道,不亦民富國強之道乎?今共進匪徒畏懼大軍,息兵停戰,成在西北,亦專候長樂宮戰和之言也。涼州軍民思慕大監國之情,濫於言表,此至。西征軍總司令,涼州總督,西北最高長官李成於天佑十三年八月十一日。”
李成一邊招待共進代表,一邊等待監國的回覆,雙方談的頗為融洽,就在大家以為和談已成定局的時候,曲沃回信了。李成當眾拆開來看:
得知司令一切安好,我心甚慰。關於與匪兵和談,只有一個條件,即共進黨無條件投降,一切服從帝國政府的安排,其他勿談。關於開設議會選舉政府,更是荒謬,眼下三教九流橫行於世,如今民智未開,百姓易受蠱惑,那時統一,獨立,共進,帝國,人民意見不一,國家陷入內耗,隋楚環立,虎視眈眈,屆時不亂於內鬥,亦亡於外敵,此自取滅亡之道,司令何其不察也!我肩負國家重任,不僅因為是前監國之子,亦受官員推舉,軍民擁戴,合理合法,毋庸置疑。帝國政府,上下一心,官民一體,縱有瑕疵,亦能自糾。葉氏之言,不過緩兵之計耳,司令勿受蒙蔽,只管統大軍征剿,有甚需求,儘量提出,隨時運糧增兵,以備前線之用。我在宮中,盼君捷報!大晉帝國大監國劉協,天佑十三年八月二十二日。
共進代表不知道和談無望,笑呵呵的問:“信里寫的什麼?”
李成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不需要知道信里寫的什麼,你現在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回去告訴葉公子和汪主席,開戰了。”
共進代表倉皇告辭,城中將領卻爭執起來。潘剛建議兵強馬壯的中央軍先行,兩州軍隊隨後,雍州軍擅長防守,長官龔超,穩重沉默,並不開口,倒是益州長年太平,生活富庶,軍人驕狂自大,長官張兆偉希望可以率軍打先鋒,爭奪頭功。李成聽取雙方理由後,反而下令涼州軍先行,中央軍居後,兩州兵駐守原地。潘剛作為此次總指揮帶兵出發,臨行前李成囑咐:“如遇共進軍,涼州軍交戰,若勝,勿追;若敗,中央軍掩護退回。”
半日之後,軍隊大敗而歸。潘剛報稱:“離城四十里,猝遇匪徒,涼州軍行伍不整,號令不行,軍官盲目衝擊,待攻不下,被匪徒反擊,又一味潰散,所幸中央軍壓住陣腳,匪徒知難而退。屬下因此收攏敗軍回見司令。”
兩州將領無不曬笑,涼州官兵羞愧難當,姜浩也覺得臉上無光,李成撫慰:“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掛慮,來日整兵再戰。”眾人散去。當晚潘剛問道:“司令為何讓涼州軍先行?為何預知戰敗?”
李成品完茶,意猶未盡:“我要知道涼州軍是否仍忠於帝國。”
潘剛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此話怎講?”
李成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這才小聲說:“涼州軍鎮守此地多年,匪徒愈是猖狂,也許兩家互通氣息。倘如此,匪兵得知涼州軍先行,必佯敗,使我不疑。今天匪兵真槍實彈打敗了涼州軍,說明葉氏確實兇悍,西北軍無法抵敵。我也可以就此卸下對姜浩的懷疑了。”
潘剛嘆服:“司令先知之明,屬下五體投地。”
第二日李成召開高級將領會議,擬派中央軍和兩州軍出擊,姜浩反對:“昨日新敗,士氣受搓,不宜出戰。”李成採納他的意見,決定五日後再出兵。
過了五日,李成下令中央軍和兩州軍全部,涼州軍大部隨同出征,姜浩得知自己的部隊也要出發,又勸道:“前者士氣受搓,此時出兵,恐於軍不利。”
李成怒道:“前面看你落敗,所以有心體諒。可如今你再三阻攔,是何居心,莫非與匪徒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