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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浩得令而去,李成讓潘剛率領雍州軍隊協助姜守備從潼關正門出發,虛張聲勢,自己統中央軍走小路。
九月十六日,大軍集結,準備出發。天氣陰沉,忽然一陣狂風,卷倒軍旗,孔欣說:“旗幟吹倒,於軍不利,不如權且罷兵。”李成說:“戰事早就計劃好,豈能因小事作廢?”
話剛落音,戰馬忽然嘶鳴咆哮,將李成掀到地下。潘剛見此,說:“陣前失蹄,主將大凶,不如我替司令去走小路,司令走大路出發,如何?”
李成是個好面子的人,趕緊爬起來,餘光瞥見士兵都看著這邊,羞慚滿面,被潘一說,更拉不下來臉,惱羞成怒:“軍人出征,唯死報國,坐騎受驚而已,大丈夫何懼之有?!”
司務官牽了新馬過來,李成一躍而上,下令出發。雍州軍養精蓄銳,耀武揚威,直撲共進軍各據點,借著掩護,中央軍轉向奔小路而去。
嚮導在前,引著大軍進入一條山路。沿途枯枝敗葉,蕭殺無人,兩邊山高百丈,遮蔽天空,腳下亂石叢生。越往前走,越是狹窄,李成動問地名,嚮導說:“此地叫離谷。”
李成猛然想起那個夢來,倒旗失蹄尤在眼前,心中慌忙,正要退兵,忽聽一聲炮響,山上殺聲震天,木石滾滾,如流星而下,槍彈齊射,似暴雨傾瀉,進退不能,道路又窄,士兵自相踐踏,死者無數,李成掉轉馬頭,拼命狂奔。
潘姜二人得知中央軍兵敗,急忙撤軍回城。李成外衣千瘡百孔,所幸內穿溫財神贈送防彈衣,又換了新馬,這才逃出生天,所率各部損失慘重,有的部隊連番號都打沒了。李成垂頭喪氣,眾將啞口無言。
晉軍自此再不敢出戰。共進軍又復猖獗,外圍鄉鎮全部淪陷,謠言一日數起,或說共進軍有百萬之多,或說總司令已經棄城逃跑了,李成只是下令嚴守潼關防線,其他一概不管,買來許多飲料,每日吃了喝,喝了睡,醒了再吃,軍心因此渙散。
又過一月,長樂宮送來兩封信,眾人不敢隱瞞,喚醒李成,拆開第一封,乃是監國問最後戰退之策。李成看完,情緒低落,提筆寫了回信,大意是屬下才不如人,屢戰屢敗,愧對領袖,引咎辭職,望另請能人賢士主持西北戰事。
信使出發之後,李成嘆息:“葉偉如此超人,以前為什麼會失敗呢?”
潘剛說:“葉公子至今只有兩敗,廬江之戰,何進叛變,雍州之戰,高傑倒戈,此天亡之,非戰之罪也。”
孔欣說:“對手只不過是失敗的誘因,任何事物,無論大小強弱,都是從內部開始瓦解的。”
李成感慨不已,拆開第二封信,是總督府的報告,被捕的共進黨密使終於熬不住嚴刑,供認一切。李成看完信,一下子跳起來:“快,快把剛才的信使追回來,我有破敵之策了!”
晉帝國西北最高行政長官派人傳話,說要和談,共進黨主席葉偉欣然允諾,派出代表趕赴潼關。談判桌上,潘剛開出條件是共進黨必須無條件投降,解除一切武裝,停止宣傳反帝國口號。
葉公子的代表鄧大富哼了一聲:“你們打了敗仗,也有臉說條件?”
潘剛勃然變色,就要發作,孔欣攔住他,說:“談判嘛,就是雙方開出價碼,互相加減,以達成最後的結果,矛盾在所難免,大家要冷靜,和為貴,和為貴。”旋即發問,“不知你部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鄧大富頗為不屑:“帝國政府必須立刻停止一切敵對行動,撤出所有在涼州的作戰部隊,潼關由共進黨接管,賦予共進黨成員合法的身份和職位。現在看來,我們的條件相差甚遠啊。”
姜浩打圓場:“不要急,慢慢談,最後總能得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來。”
當晚守備總部舉行了盛大的宴會招待共進黨代表團,燈紅酒綠,全場洋溢著歡樂的氣氛,李成趁機請鄧大富到一個密室中。
鄧大富喝著酒,狂妄的說:“這次談判,我看得出司令毫無誠意。”
李成呵呵笑了兩聲,說:“此次談判的結果無所謂,最主要的目的是我想問鄧先生一個問題。”
鄧大富來了興趣:“如此說,雙方的談判反而不及這個問題重要,我倒想聽聽,是個什麼樣的問題?”
李成不慌不慢:“鄧先生每次從共進社的鴉片走私里撈多少好處?”
鄧大富身軀一震,驚得酒杯摔落在地:“司令何出此言?”
李成放下酒杯,冷笑數聲:“鄧先生不要再裝了,你派去曲沃的人已經供出來,還奉汪主席之命,每年在鴉片走私中上下其手,以耗損為名扣下不少內外倒賣,鄧先生好人才啊!”
鄧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李司令到底想說什麼?”
“嘿嘿,我也不會太為難你,只不過希望鄧先生可以經常透露點關於共進黨糧草,武器,資金動向的消息給我們。”
鄧大富驚懼交加:“這關係到共進黨生死存亡,我們不會幹的。”
李成也不催促,淡淡的說:“聽說鄧先生和汪主席也吸食鴉片,如果葉公子知道這些事,依據共進的規定,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呢?”
鄧目瞪口呆,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