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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尚在遲疑,劉協大喝一聲:“還不讓開!”
原本和善親近的人,突然變的如此兇狠,李成一陣膽寒,心生畏懼,不敢阻攔,侍衛們見此,也紛紛後退。
劉協進入後,僕從全退出來了。過了許久,裡面並無聲響,侍衛請示是否要入內護衛,李成猶豫片刻,道:“不用了吧,他們父子在……”話音未落,裡面“轟隆”一聲響,侍衛們迅速拔出槍來,李成怔了一秒鐘,揮手道:“進去!”
眾人衝進寢室,監國半臥床上,眼睛睜得很大,卻沒了呼吸,已然死了。劉協露出悲傷的神情,撲向李成,說:“侍衛長,父親他、他已經走了。”
李成抱住這個看起來痛不欲生的兒子,全身卻傳來一陣刺骨的寒冷,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光掃過房間,心裡只想著一件事,那個盒子呢,那個盒子呢?
內醫院當晚的值班醫生仔細檢查屍身,聽完當時的情形,看了看李成,又看了看劉協,愣了半天,說:“大監國前些日子氣血尚未調順,近來寒氣逼人,更兼年老體衰,所以……唔……所以沒能熬過觀察期,實在惋惜。”
李成聽完,手腳發抖。劉協說道:“侍衛長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李成現在六神無主,只在發呆:“怎麼做?我不知道怎麼做……”
劉協也不直說,變個法子問:“難道你就打算讓這醫生回去,把監國病逝的消息傳出去嗎?”
李成猛然醒悟,喝道:“站住!”那醫生本已走到門口,給嚇得不敢動彈,李接著命令侍衛們把永安殿封鎖起來,在場的下人和醫生全部呆在裡面,沒有自己的命令,一個也不能放走。
劉協又提議召喚高傑商議,李成依言而行,派人秘密去通知。高傑趕到,李成心裡才安慰少許。三人討論,最後決定在完全控制住局面前,對監國辭世的消息秘而不宣,第二天以監國命令傳張文武入城,解除他的軍權。
高傑建議讓李必發也參與進來,劉協開始不贊成,高說:“現在他是城中主將,我的行動沒他配合無法實施,發哥是可靠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李必發進宮,高傑把眼下的情形說完,劉協拉住他的手,說:“前監國在時,很是稱讚發哥,現在我也要發哥助我一臂之力。”
李必發一拍大腿:“好,我這條命就交給劉參謀了。”
他走後,劉協拿出一把槍交到高傑手裡,說:“如果李必發有什麼異常舉動,就地打死。”
四人按計劃分頭行動起來,李成召集起所有的侍衛,說是冬日操練,下令把守長樂宮所有道路,只准進不准出。總督府派出大批密探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散布到城裡各個角落。
十二月十五日清晨,曲沃的居民如往常一樣迎接太陽的升起,開始全新一天的忙碌生活。好容易捱過七點,劉協用監國印章簽署一道命令,以軍隊將領的調動為理由召衛戍司令入宮。傳令官出城飛馳而去,接下來最壞的情形莫過於張文武從那份命令中看出端倪拒絕入城,以清君側之名發動進攻,巡捕和侍衛絕對無法抵擋大軍的攻勢。胡思亂想了一個鐘頭,張文武在十名衛兵的護衛下毫無察覺地進了曲沃城,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李成引領張司令來到議政廳等待,高傑派人去請政府各部門大員。很快議政廳聚集了六十多名高級官員,眾人正在議論紛紛,李成和高傑擁著劉協到來。高傑開口道:“昨天夜裡九點四十七分,大監國去世了。”此言一出,滿堂譁然,張文武質疑:“你說的可是實情?”高怒道:“這種事情,我會開玩笑?”
有人開始痛哭流涕,有人開始呼天搶地,場面很是悲愴。過了片刻,李成壓了壓手,制住了眾人的激動情緒,說:“大家不要過於悲痛,國不可一日無君,民不可一日無主,今有前監國之子劉協,擔任第九鎮二協統領兼任司令部副參謀長,聰敏仁厚,廣得人心,足可擔當大任。我和高總督決心擁護劉協為新一任大監國,不知各位同仁意下如何?”
議政廳死一般的沉寂,眾人只是怔怔看著台上三人,沒有一個人說話。高傑拔出槍來:“你們給我說一句話,同意還是不同意?”李成一夜未睡,又是高度緊張,神經瀕臨崩潰,現在只要誰敢說不同意的,自己就第一個打死他。這時大廳內外均是全副武裝的侍衛,官員們頂不住壓力,終於有人說:“劉協萬歲……”
高傑發瘋似的吼道:“大聲點,聽不見!”
“劉協萬歲。”
“晉國萬歲。”
喊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匯成一股洪流:“劉協萬歲!晉國萬歲!”
這樣,通過一日一夜的努力,劉協成為了合法的大晉帝國大監國兼晉軍統帥。李成說:“新監國有些人員變動的決策,在此之前,請大家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了。”
半個小時裡,新監國就簽署發布了一百多條人事變更的命令,徐華和張文武的黨羽全被撤職或者調到無權的部門,劉協的表弟劉辯提升為第六鎮鎮標,李成高傑的親信被提拔起來,就連作為普通士兵的潘剛都直接升任標長了。而最重要的是李成調任曲沃衛戍司令,李必發繼續擔任副司令,高傑曲沃總督不變,原衛戍司令張文武調任曲沃巡捕總長。一切都安排好,回到養心殿,李成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劉協的床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