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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笑道:“老弟終於有了些政治嗅覺。不錯,執政已到中年,天下局勢不明,其子又無能,他可不想丟下一個外有強敵,內有隱患的國家給兒子。潘公子要接手這樣的局面,估計三個月都撐不到。這樣的話,就要迅速與晉國爭出一個高低來。大戰已不可免,眼下,誰能與隋國結盟,就占了極大的優勢。”
說話之間,一名使館人員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附耳嘀咕了幾句。何進拍手大笑:“晉國派去壽春的密探被查了出來,全部處決掉了。我們沒有後顧之憂了,結盟已成。”
回到鶴鳴樓,內侍恰好前來傳命,皇帝召見兩國使臣,議定和約。含元殿上,大臣雲集,果不出其然,皇帝宣布:“朕意已決,與楚結盟。”
隋天佑十年秋七月,隋楚結盟。兩國議定:楚國廬江,九江兩郡共裁減五萬軍隊,今後與隋接壤的邊境若有萬人以上的調動,需要通報隋國,退還天佑三年後所占之豫州領土。隋國每年從楚國購買數量不等的軍事和民用產品,隋軍接納一批楚國軍官作為教官。楚國若與第三國發生任何戰爭行為,援與不援,隋國自裁。隋若進攻第三國,助與不助,楚國自裁,若受到第三國進攻,楚國出兵援助。兩國結盟,立此為誓,世代交好,永不相侵。
群臣山呼萬歲,何進大喜,高傑默然無語。皇宮隨即舉行盛大的宴會,邀請楚國使團。晉國使團收拾行李便要離開,何進參加宴會,李成則為高傑送行。
洛陽城外,秋風瑟瑟,枯葉飄落。送出六里之外,高傑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次失敗,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楚國非臥虎藏龍之地,我想兄弟必有一番挫折,倘不如意時,可來曲沃找我,只要高某在一日,晉國就不會少了兄弟一碗茶。”李成聽了,不置可否,也是客套幾句,就此告別。
盟約既成,何進說:“我們也該功成回國了。”李成也很掛念雲煙公主,兩人同去見帝,稟明去意。皇帝聽了,說:“犯了大隋律法,就想一走了之?”
何進聽得如墜雲霧,問:“陛下此話怎講?”皇帝說:“李副使擅自帶長寧公主出宮,可有此事?”李成一驚,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何見情形,知道不假,埋怨道:“老弟這般糊塗,怎做出這種事情!”
皇帝說:“此罪按律當斬,你們說要朕如何判啊?”何哀求道:“我這兄弟,一時不明,誤犯錯事,還望陛下開恩,饒他一命。”李成腦子都亂了,本來好好的,怎麼說斬就要斬,怎麼辦,怎麼辦,求饒?逃跑?
正在慌亂,皇帝說:“大使有外交豁免權,朕也不便斬你。兩國業已和睦,副使就依照盟約議定,做隋國第一個教官,留下來抵罪如何?”隨即大笑。何李這才明白皇帝在開玩笑,嚇出一身冷汗。
兩人對視一眼,何說:“那如此,我先回國。”李說:“正使已走,副使怎好留。我和何情同手足,欲一同歸楚,還請陛下見諒。”殿後突然轉出雲公主,大喊:“我不許你走。”又說:“我覺得這人最好玩了,父皇為長寧做主,一定要把他留下來。”皇帝哭笑不得,安慰道:“李使又非隋臣,朕如何替他做主。留與不留,還要看人家自己怎麼說。”
雲兒問道:“那你走不走?”李成見狀,亦不好說走,沉吟良久。
小公主裝出兇狠的模樣來:“你要敢離開洛陽,看我不派人去楚國抓你回來。”李被說的無法,只得答應:“我留下來,我留下來。”
公主歡呼一聲,衝過來拉著李成的手不放,興奮得跳個不停。何進說:“兄弟不走,那我也留下來吧。”公主對何做個鬼臉,說:“你這個大壞蛋,我才不管你走不走呢。”眾人大笑。
李找到溫紫光,財神也說:“要走也不給我打個招呼,你若真走了,就算小公主不追,我也要派人去楚國把你討回來。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寂寞,而最最痛苦的莫過於寂寞的時候沒有知己在身邊。”
李說:“我就是你那唯一的知己?太誇張了吧。”
溫說:“哪有誇張?有時候心裡想到一些話,都找不到人說,那種滋味,哎,我再也不想嘗了。”
李說:“世上別的不多,就人多,想說話還怕找不到人嗎?”
溫說:“每個時代,也就那麼一兩個人能夠心意相通,言無止境。我想把跨時空來之前的生活談談,這裡有誰能夠聽懂?有時候突然想到我們時代的一個笑話,在這裡都找不到人一起笑,時日久了,我也就不會再笑了。有時候忽然想到一件很悲傷的事情,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的,只能悶在心裡,時間長了,我也就不會再哭了。我在這裡沒有一個朋友,只能操起老本行,賺錢賺錢再賺錢,一不留神,有了今日的財富,所以說,成大事的人都是孤獨逼出來的。”
李笑道:“那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做一個孤獨的人了,可你也要幫助我哦。現在我做了隋軍教官,要做什麼,怎麼才能做好?”
溫說:“你是哪裡的教官?哪支軍隊的教官?”李說:“皇帝讓大統領給我分配,孫就派我做京師禁軍教官,說只要別煽動造反,想幹什麼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