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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哈哈大笑,再不過問。很快到了考試的時間,李成興致來了就去考幾場,沒心情了就不去,數日之後,考試全部結束。等到分數出來,黃師德宣布:“國語,第一名,葉茂盛,第二名,張興,第三名,薛世鑫……
“數學,第一名,葉茂盛,第二名,張興,第三名,薛世鑫……
“外語……”
所有的科目前幾名都是如此,這讓稍微了解”葉茂盛“實際功底的同學驚訝不已,大家很奇怪,一個沒怎麼上過課的人為什麼門門功課得第一呢?可是很快就沒人再討論這個事了,因為緊跟著就是畢業所需要的各種繁雜手續,所有的人忙得不可開交,李成不想看到滿眼的“奔食相”,就和猴子在宿舍下棋解悶,連下幾盤都是李成贏,李很不高興:“什麼事都是公平競爭方才有趣,猴子你要是再故意讓我,後果自負。”
猴子誠惶誠恐:“小人錯了。”
章猴子自幼在鄉間,與父老切磋,棋藝厲害,這下李成連輸幾盤,直輸得心中鬱悶,這時程靜托人來找,說有事商議,剛好李成又將敗績,索性把棋一推:“我不下了。”
猴子氣惱:“總督耍賴!”
李成下樓,見著程靜,兩人相視一笑,結伴而行。一路上言語甚少,走到操場邊的花蔭小道,遠近無人。此時天色沉暮,初夏微涼的晚風吹過,讓人思緒萬千。
程靜忽然問:“你怕鬼嗎?”
“小時候聽過很過鬼故事,被人嚇著,所以很長時間都怕。不過現在好多了。”
程靜聽完,說:“我小時候,一到夜裡就怕門外會飄進來可怕的東西,所以每次都把門關的很嚴,還用被子把頭緊緊的捂著,悶到喘不過氣來也不敢伸腦袋。”
見她頓住,李成問道:“後來呢?”
“長大後,聽的事廣了,看的人多了,漸漸地也就不怎麼害怕了。來到大學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人,有好人,有壞人,我也越來越忙,忙到連這件事也都忘記了,我只是奇怪,為什麼有的人比鬼還可怕呢。有天晚上,又剩我一人在辦公室處理文件,最後實在太累,我就靠在牆上,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我推開房門,看見一個孩子用被子裹的嚴嚴實實,卻仍然止不住的顫抖,我能感受到她沉重的呼吸,我能聽見她慌亂的心跳。我沒有掀開被子,我忽然明白了,我已經變成了小時候自己最害怕的東西,那些天真的時光,那些純潔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程靜突然撲進李成的懷裡哭泣起來,哭得人心都碎了。李成用力抱住她,聞到了誘人的體香,腦子一陣發熱,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一頭獅子奔跑在廣袤的草原,眼前一望無際,自己無拘無束,身體是那麼的自由,那麼的狂野。
就在李成快要失控的瞬間,程靜掙脫開來,她眼帶淚光,堅毅地說:“成潔和薛世鑫在總務處,你快去吧。如果你愛一個女人,請不要讓她因為害怕而哭泣。忘了我吧,就好像我從來沒有出現在你的世界。”
李成知道程靜去意已決,挽留不得,只能長嘆一聲,看著她離去。若干年之後,當李成決意離開這個世界,踏上那艘小船的時候,忽然想起了程靜,他始終不明白自己對她是情愛多一點還是欲望多一點,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而是心中轉瞬即逝的流星。只是,這顆流星在天空划過的傷痕,永不能愈。
程靜的背影消失在視野很久,李成醒悟過來,急忙趕到總務處。薛世鑫被成潔堵住,無法走脫,見李成出現,魂飛魄散,喊道:“姑奶奶,您就放我走吧。”
成潔怒道:“是不是你給他說了什麼話,為什麼薛主席從酒店回來之後再也不理我了。”
李成一驚,不由自主的撒了個謊:“沒有啊,我沒有對他下什麼命令,不信你可以問他嘛。”
薛世鑫滿頭大汗:“絕對不是。總督大人沒有對我下達什麼命令,我真的是不想跟你再說了,告辭了。”
薛溜之大吉,成潔生著悶氣。場面尷尬,李成試探地問:“畢業在即,你有什麼打算?”
“去涼州。”
“做什麼?”
成沒好氣的說:“我們可以不像總督大人錦衣玉食,是要為生計忙活的。涼州是共進黨總部,我去投靠哥哥。”
不可以,不可以,自己已經失去了永福公主,失去了煙花糖,失去了程靜,如果再失去成潔,李成簡直無法想像還有什麼可以支撐著自己活下去。
“你不能去,現在正是嚴查時期,如果證實是亂党家屬,連我也保不住你。現在外面亂的很,一個女孩子獨自出行很危險的,假如你有個三長兩短,就見不到你哥哥了。如果你哥哥以後找到我要人,我怎麼向他交代?”
“為什麼你老是不讓我走呢?”
李成大著膽子說:“因為我不想和你分開。”
成潔臉紅的像天邊的火燒雲,點頭同意了。沒想到留下她居然如此簡單,接下來是她的安頓問題,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住在總督府辦公樓里。這件事交給潘剛解決,他找到總督府名下在郊外的一所官邸,請成潔住在那裡,李成隨後表示郊外空氣清新,對提高辦公效率大有裨益,也想住在官邸里,結果被成潔安排在一樓和衛兵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