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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與揣摩了一會兒裴綿的神色,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好好玩。」紀容與沉默了片刻,還是沒忍住開口提前拯救一下自己,「不用管我。」
裴綿憐愛地看著紀容與,配合道:「好啦,明白明白,放心。」
最後兩個字說的一波三折的。
紀容與欲言又止。
「對了,既然你不能去,不然你拿個什麼信物給我。」裴綿蠢蠢欲動,羞澀地笑了笑,「我留著睹物思你。」
紀容與:「......」
不必了吧。
見裴綿一副不給就不走的表情,紀容與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蜷,許久後才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進了書房。
裴綿撐著門框往書房裡探頭,暗戳戳地猜測紀容與會給他什麼東西。
紀容與在書架前挑了半天,才終於選中了滿意的「信物」。
裴綿期待地目視著紀容與拿著書朝他走來,視線在紀容與的臉上停了幾秒後又直直地看向紀容與的手。
紀容與的手裡拿著一本半厚不厚的書。
裴綿沉默了下來,再次抬眼看紀容與的目光驀地多了幾分譴責。
真是一點「思紀容與」的機會都不給他。
很難不懷疑紀容與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他不愛看書,特意給他選了本書。
紀容與面色如常地把書遞給裴綿,頗有深意地開口:「拿著吧,多想想我。」
裴綿:「......」
他猜的果然沒錯。
裴綿抬眼和紀容與對峙了許久,才硬著頭皮把書接了過來。
書名很長。
——《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裴綿草草地掃了一眼就猛地收回了目光。
不行。
拿本小說給他他都可以勉強讀兩頁,哲學書是真不行。
裴綿抬眼沉重地看向紀容與,正準備開口試圖說服紀容與換一本的時候,就見紀容與唇角彎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薄唇親啟道:「我很喜歡這本,你會好好看的對嗎?」
被短暫地蠱了一秒的裴綿點了一下頭。
紀容與笑了一聲,看向裴綿的目光驟然深了幾分。
反應過來的裴綿小臉一紅,感覺手裡的書都像是燒著了似的,熱意從指尖竄到了耳後。
可能是覺得丟了面子,裴綿尷尬地咳了一聲,目光飄忽地撂下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晚安」後,就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房間。
沈渡在確定好要一起出去旅遊之後,就連夜做好了旅遊計劃,把計劃發給裴綿審核了一下,見裴綿沒什麼意見,就火速拍了板。
明天就去。
裴綿也和裴胥報備了一下。
裴胥一向不會拒絕裴綿,更何況以前也從來沒有和裴綿一起出去旅過游,這次也算是機會難得。
見裴胥也同意了,裴綿便毫無心理負擔地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裴綿就被沈渡的電話吵醒了。
沈渡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前一天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裴綿不緊不慢地拎著行李下樓,在樓下的時候又突然想起自己沒拿昨天紀容與寄存在他這裡的「信物」。
裴綿糾結地在原地躑躅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眼紀容與的臥室的位置。
紀容與一大早就去公司了,這會兒可能已經上了離省的飛機。
裴綿嘆了口氣,還是又上了一趟樓,把那本哲學書揣上了。
沈渡的車停在院門口。
車后座的窗戶被拉了下來,沈渡探出了半個腦袋,沖裴綿道:「誒,裴綿,坐後面來。」
司機把裴綿的行李接了過去,裴綿道了聲謝後便上了車。
沈渡上下打量了裴綿一圈,又越過裴綿去看紀家別墅,語氣有些微妙,「忘了問你了,你怎麼沒和紀容與一起啊?」
不應該啊。
之前去逛寺廟都要紀容與陪著一起去。
裴綿道:「他工作忙。」
沈渡哦了一聲,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賤兮兮地用手肘撞了撞裴綿的手臂,陰陽怪氣道:「那你不會想他吧?咱們可要去三天呢。」
裴綿有些奇怪地瞅了沈渡一眼,在窺探到沈渡眼睛裡的狡黠後便明白這是又犯病了。
「不會啊。」裴綿晃了晃自己手裡的書,溫柔道,「吶,他怕我想他,特地給我準備的東西,讓我睹物思人。」
沈渡:「......」
得。
還得是你們。
真會玩啊。
沈渡欲言又止地盯著裴綿看了幾眼。
裴綿擔心沈渡不信他,故作喜愛地撫摸了一下書的封皮,深情地翻開了第一頁。
沈渡見裴綿是真的決定要噁心他了,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晦澀地移開了看裴綿的目光。
隨便吧。
臭情侶。
裴綿演都演了,就順其自然地演個徹底,克制住了自己想將書合上了欲望,默默地盯著第一頁看了一會兒。
沈渡一個人坐著也開始無聊了起來,本來他讓裴綿坐后座就是為了想和裴綿嘮嘮嗑打發一下時間,結果誰知道裴綿被他激的開始自顧自地看書了。
後悔了。
他就不該犯賤。
沈渡的手肘搭在窗戶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幽幽地嘆了口氣。
車內一時間陷入了安靜,沈渡發了會兒呆,回過神的時候才意識到身邊有些太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