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這算是掉了個小馬嗎？
裴綿腦子飛快地運轉了一下，正準備想個理由亡羊補牢時，就見紀容與又神色自若地收回了視線，全然當做自己剛才什麼也沒聽到。
裴綿心間一動，搭在大腿上的手也不自覺地彎了彎。
過了半響後，裴綿才突然開口問：「紀容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裴齊燕關係不太好？」
紀容與側首看了裴綿一眼。
裴綿定定地看著他，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真誠和探究。
紀容與收回視線，淡然地嗯了一聲。
聽紀容與回答的這麼果斷，裴綿倒沒多驚訝，只是垂下頭輕輕抿了抿唇，腦海里驟然升起了一個詭異的想法。
其實沒必要瞞著紀容與。
不管是他和裴齊燕的關係，還是裴齊燕原本想讓他幹的事。
「其實我一開始沒打算接近你。」裴綿道，「按照裴齊燕的計劃，我本來是被安排去和你妹妹，嗯......」
紀容與按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緊，在草草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後，找了個安全的位置順勢停下了車。
裴綿說的這些事其實他都知道。
上輩子就知道了。
只是他沒想到裴綿會如實和他全盤托出。
紀容與一直都很理智，在意識到眼前的裴綿和上輩子的裴綿可能不是同一個人之後，就完全將兩個人分開看，上輩子裴綿的所作所為很難在被他強行套在這個裴綿身上。
裴綿一直有事瞞著他，他心裡也很清楚。
但是他不在意。
如果裴綿不願意說，他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去過問。
只要現在的裴綿永遠都是現在的裴綿就好。
紀容與扭頭看向裴綿，喉結微不可查地上下攢動了一下。
裴綿眸中的情緒有些複雜，抬著眼瞭了紀容與一下後又垂下了眼睫，纖長而細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一層薄薄的陰影，伴隨著裴綿側首的動作，陰影也逐漸消失殆盡。
紀容與很難分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只覺得橫亘在自己和裴綿之間蒙著欺瞞的薄膜也隨之消失了。
裴綿說出口後就直接選擇了破罐子破摔，短暫地猶豫了幾秒後就把裴齊燕原本定好的計劃一併說了出來。
「其實他就是盯上了峴山。」裴綿撇了撇嘴，「但是個人能力不足，就想靠走一些旁門左道。」
「但是我沒和你妹妹有什麼瓜葛哈，放心。」裴綿說著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明確地拉清了自己和紀依然之間的距離。
「至於你.......」裴綿說到紀容與的時候倒是難得的有些遲疑，抬眼瞄了紀容與幾眼後，還是大著膽子開口道，「其實本來也沒想接近的，就是正好趕上了......」
趕上了個大冒險。
紀容與一直波瀾不驚的眸子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趕上了？」
裴綿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小聲道：「大冒險。」
紀容與：「......」
其實當時也猜到了。
裴綿的心裡莫名有些惴惴的，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可能是擔心紀容與會因為這件事懷疑他對他的感情，也有可能是害怕紀容與會因此責怪疏遠他。
轉來轉去，最後的落點都落在了紀容與身上。
雖然裴綿不想承認，但是他好像確實.......
有點在意紀容與。
裴綿交代完之後就埋下了腦袋，見紀容與一直沒有反應，又怯生生地抬眼瞄了紀容與一眼。
紀容與的眸子融著化不開的沉寂，黑沉沉的，裴綿瞥了幾眼就沒看出內里的情緒。
「我知道了。」
過了好半響，紀容與才開了口。
但是說的話還是模稜兩可的。
裴綿有點懵，疑惑地抬起了腦袋。
紀容與也轉首和裴綿對上了視線，在觸及到裴綿眼睛裡的迷茫後，紀容與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了。」
紀容與覺得現在不是單單只有現在的裴綿和上輩子的裴綿割裂了，他所經歷的一切都和上輩子有很明顯的割裂感。
片刻後，紀容與又補充道：「我不在意。」
裴綿又愣了一下，糾結了幾秒後繼續問：「不在意什麼？我因為大冒險才認識你還是裴齊燕讓我做的事？」
紀容與又啟動了車，語氣平淡地開口：「都不在意。」
裴綿：「......」
不是。
這一天下來感情紀容與就只在自己有沒有錢點他唄。
「那也不能這麼草率吧。」裴綿委婉道，「人家還盯著你的項目呢，你不擔心嗎？」
紀容與的神色依舊沒什麼變化，倒顯得裴綿比他更急了。
果然還是存在迴旋鏢的。
之前在嚴長青那胡說八道，說自己更關心紀氏的發展，這會兒還真的輪到他來關心紀氏的項目了。
紀容與輕飄飄地掃了裴綿一眼，散漫道：「有什麼好擔心的？」
紀容與和紀總果然是兩個人。
裴綿戰術性地往後靠了靠，在紀容與疑惑的目光中幽幽道：「你逼到我了。」
紀容與：「......」
紀容與哼笑了一聲，沒搭腔。
「不過說起來，我有件事想讓你配合我一下。」裴綿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自己先前想好的計劃實施了。
紀容與眉梢微揚，似乎聽出了裴綿語氣里的深意和狡黠，側目瞥了裴綿一眼後，甚至沒問是什麼計劃，直接點頭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