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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結,那就不結。」
顧言溪抬起左手,細白指尖上那枚訂婚戒指在日光的照射下分外奪目。
她用右手捏著戒指將其取下,遞到他眼前,說:「傅硯辭,我理解你對我的痛恨和無奈,我也能理解你的難過,你說得對,跟一個要死的人結婚毫無意義,還不如不結,也好過一場空歡喜。」
「戒指還給你,這樣也好,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不用總是提心弔膽地去想,我死以後你該怎麼辦。」
「我會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提出退婚,從此以後,我就不耽誤你了。」
顧言溪的話在空蕩的房間裡清晰地響起,傅硯辭心窩像是被人擊了一下。
不僅如此,連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
不知何時,那枚由顧言溪親手摘下來的訂婚戒指已經到了他的手裡。
他怔怔地看著手心,眼睛像是被一層霧給蓋住了一樣,看什麼都模糊。
等到再抬起視線的時候,顧言溪已經不見了,只有辦公室門合上的聲音提醒著他,她走了。
傅硯辭克制著胸腔里不明顯的慌亂,將戒指死死地攥在手心裡,通紅的眼眶裡噙滿了淚。
男人的身影像是被一寸寸掰斷了一樣,一點點塌下來。
他站至渾身發冷四肢僵硬,直到身後傳來關皓的聲音。
「傅總!醫生說傅小姐的呼吸節律發生了變化,心率有逐步放慢的趨勢,血壓也在明顯下降!」
傅硯辭猛地抬起頭,臉色一片慘白。
傅南依在這近半個月的時間裡,狀況時好時壞,傅硯辭不得不放棄把人放在家裡休養照顧的措施,直接在離傅氏最近的醫院給她定了特護病房。
心率變慢意味著什麼傅硯辭很清楚,他立刻就動身去醫院。
……
凌晨一點。
傅硯辭跟傅陽城剛從特護病房出來,不遠處的黑暗中便走出一道影子。
顧言溪在安全通道里等了將近四個小時,看著那些醫生忙忙碌碌地進出傅南依的病房,直到現在。
看樣子,情況應該是暫時穩定下來了吧?
病房裡留了兩個特聘護理人員,負責監測病人的實時狀況。
顧言溪一進去她們立馬就抬頭看了過來。
兩萬一個月的護理人員是有眼力見的,打過幾個照面就知道這位人稱「顧小姐」的少女是病人的好朋友。
「顧小姐,傅小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您不必擔心。」
「嗯。」顧言溪點了點頭,走近病床,「我跟她說說話。」
兩個護理人員相視一眼,立刻離開了病房,帶上了門。
顧言溪緩緩地走至傅南依身邊,好像床人的人能聽得到她說話似的,安慰她:「傅南依,別怕,你現在沒事了。」
病房內的燈光刺眼。
那張顧言溪每一次探望時候都要盯著看許久的臉還是一如既往地蒼白,唇色已經呈現發紫的跡象。
她半蹲下來,拉著她冰涼的手,「依依,來之前,我還在想,如果這一次你沒挺過去,我就去陪你好了。」
整個病房沉寂得可怕。
「我跟你哥,不會有結婚的可能了。」
顧言溪從未覺得有一句話說出來能如此沉重。
沉重到像是一萬噸巨石墜在心口,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像是刀片割著喉嚨。
「因為總有在乎你的人,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就好像依依,她是為了你,才變成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傅硯辭沉冷尖銳的話猝不及防地闖進腦海中。
「他說得對,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變成這樣。」顧言溪說著這話,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她握著那隻怎麼都捂不熱的手,心如刀割。
「都是我的錯,如果你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依依,你會怪我嗎?」
她自以為是,以為犧牲了自己,實際上,犧牲的都是別人。
「對不起,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顧言聲音顫抖。
她低頭快速地抹了一下眼角滑出來的淚,緊緊地抓著傅南依的手,「如果你走得比我早,我一定會去陪你,給你贖罪,好不好?」
鋪天蓋地的絕望包裹著她。
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好後悔,傅南依……」顧言溪身子崩潰地彎了下去,淚流滿面,「我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柳建元說得沒錯,我只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然後跌進了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顧言溪說完這話,終於繃不住了,垂著眼眸,跪在地上彎腰撐著膝蓋,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整個病房裡,只有她壓抑的啜泣的聲音,還有儀器運轉的聲音。
沒有人能安慰她。
窗外的漆黑夜幕像是要把少女吞沒。
她哭得停不下來,從跪在地上,到頭顱一點點低下去,整個臉都埋進掌心裡。
直到凌晨五點,她才從病房裡出來。
整個人寂靜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柱。
第546章 跟一個男人在地下停車場相吻
下午四點,傅硯辭從機場出口出來。
他穿著西裝,可整個人氣場不如從前,眼神有些空,就連步伐都比以前慢。
那天夜裡傅南依的狀況穩定好以後,他就去C國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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