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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傅硯辭聽著這聲音,才抬著淚意縱橫的臉。
這一瞬,他仿佛看見了少女熟悉的臉龐。
「言言……」
他伸出手,去觸碰她溫熱的臉頰。
她抱著他,看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溫柔,說話的聲音還是那熟悉的音調,「傅硯辭,我會陪你的,會陪你查清真相。」
「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我與你並肩作戰。」
「我不僅會替你收拾欺負你的人,也會保護你的。」
「……」
傅硯辭的眼裡湧起洶湧的熱意。
他就這樣跪在地上,緊緊地抱著她,生怕她又離開了一樣,「言言,你以後別做這種傻事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可惜神不會聽見他的祈禱。
「傅總。」
另一道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關皓知道傅硯辭錯把他當成了顧小姐,無奈地將他的手從腰上拿下來,啞聲提醒道:「是我,我是關皓。」
傅硯辭一瞬就愣住了。
他慢慢地鬆開抓著關皓的手,一顆顆熱淚從他眼眶裡往下掉,滑過那蒼白的臉頰,洗過那個臉上那道還沒來得及做手術消除的燙痕。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他克制不住的抽泣嗚咽聲,像是要把嗓子給哭啞,像是要把眼睛給哭出血來。
關皓就這樣站在他跟前,心疼地看著這個絕望的男人,去扶他的肩膀。
「傅總,您該回家了。」
天色晚了。
外面這座城市已經開始落下夜幕,霓虹燈亮起。
不管對於傅硯辭而言發生了什麼,對於其他人而言,對於行色匆匆的路人而言,他們只是過著屬於他們的尋常的每一天,明天太陽依舊升起,四季依舊更迭。
而傅硯辭的世界,早已是一片銀裝素裹,冰天雪地。
他聞言終於止住了哭,茫然地抬起頭,拄著導盲杖從地上爬起來。
「回家,我要回家去等她。」
傅硯辭像是找到了什麼將生活繼續下去的信念,步伐匆匆地從關皓眼前走過,走出辦公室,走出墨氏的大樓。
回去的路程並不短。
車上,傅硯辭一直在催,「快點,再快點,要是言言回家沒看見我,就不好了。」
「傅總……」關皓眼眶微紅地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知道說什麼都是徒勞。
抵達傅家別墅,時間已經來到晚上十點。
傅硯辭著急地推開車門下去。
他熟練地拄著導盲杖走過每天都要走的那條路,踏進大門。
管家在門口等著他,「傅少,您回來了。」
傅硯辭轉臉向管家,張嘴就問:「言言呢?言言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管家怔然,看向他的眼神帶走了些惶恐。
傅硯辭不等他說什麼,似乎也並不在意他說什麼,只自顧自道:「我就知道,這個時間點,她肯定已經到家了,她吃晚飯了沒有?都吃了些什麼?」
「我應該早點回家的,今天沒有準時在門口接她,她肯定生氣了。」
說到這裡,他神情忽然染上幾分焦急和不安,著急忙慌地摸索著走上樓梯,一邊走一邊喊:「言言。」
推開門,她果然沒有像以前那樣跑過來抱住他,親切而溫柔地喚他一聲「阿硯」。
「言言,你果真……生氣了嗎?」
傅硯辭對著空蕩蕩的躺椅,露出有些無措的神情。
沒有回應。
連燈都沒開的漆黑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臉上,襯得那張臉格外的幽寂。
有涼風從窗縫裡泄進來。
傅硯辭冷得抱了抱雙臂。
他一邊朝著那邊走,一邊小心翼翼地問:「言言,你開著窗,不冷嗎?」
第483章 葬禮
手摸上空蕩蕩的椅子,那一瞬的落空將傅硯辭整個人都推入冰窟。
她不在。
難怪他說了那麼多,她一句也不回他。
他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下,吹著冷風,面向著窗外的淒冷夜色,低聲呢喃:「為什麼還不回?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
傅硯辭有點痛恨這人。
總是要讓他擔憂,總是弄得他提心弔膽。
一點也不乖。
「關皓,你把我的手機拿過來,我要給言言打電話。」
他感應到了玄關處另一人的存在,背對著他,沉聲吩咐道。
「傅總……」關皓站在那裡,走廊上冷白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映出幾分淡淡的悲傷,「顧小姐不會接您的電話了。」
傅硯辭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自顧自道:「手機給我,我要告訴言言,我想她了。」
關皓看著他掩映在黑暗中的背影,用略帶著沙啞的聲音跟他挑明道:「顧小姐不會聽到您的聲音。」
「手機給我!」傅硯辭用陰沉嘶啞的怒喊聲發出強勢的命令。
關皓卻一點也沒因此嚇到。
他看著這個男人,哪怕他再冷硬強勢,如今看來,也只是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
一個孤零零的,可憐的,不願意承認自己被家長拋棄的小孩。
關皓忍了忍眼裡的淚水,走過去,將手機遞給他。
「言言把我的緊急聯繫人設置成了她自己。」
傅硯辭平靜地說著,那雙眸子漆黑空洞得照不進一絲光,「她自己說的,只要我開啟緊急呼叫,她就一定會立刻趕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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