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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溪抬起如削蔥根般的五指握著他的手,慢慢地牽引著他的手貼近畫紙,「這幅畫就快完成了,這邊的線條可以粗一點,一點點給它上色……」
傅硯辭感覺自己被她包著的手在發燙,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的思緒沒辦法放在畫上,只是僵硬地被顧言溪帶著往線條上描繪。
顧言溪自然發覺了他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傅硯辭怔了一下,看著她的側臉,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言言,這是你第一次教人畫畫嗎?」
「嗯,我就只這麼教過你。」
顧言溪想了想,調侃道:「所以你應該喊我顧老師,畢竟不是誰都可以得到這個待遇。」
傅硯辭的視線望向了顧言溪的脖頸。
那裡的皮膚看上去好脆弱,白皙,吹彈可破。
他靜靜地看著,忽然有一絲旖旎的念頭從腦子裡面一閃而過,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石子,盪起了陣陣波紋。
欲望在愛人之間是很常見的。
傅硯辭的視線緩緩上移,落到了顧言溪的臉上。
那雙眉眼精緻,輪廓像是被筆精心雕刻過一樣,漂亮得奪人心魄。
傅硯辭微不可察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鼻尖貼近她的耳廓,說:「顧老師,我可以吻你嗎?」
傅硯辭的聲音很輕,貼著她的耳廓響起,差點讓顧言溪以為這是幻覺。
她捏著筆的手頓了一下,黑眸滯了一下。
顧言溪緩緩地轉頭,一下子就撞進傅硯辭那雙深邃的眼睛裡。
她不自覺放輕了呼吸,同他對視著。
半晌,緩緩啟唇道:「好。」
……
傅硯辭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陷入迷離的,或許是從他吻著顧言溪一路到臥室里的時候。
或許是他一次次親吻著她的鎖骨和耳垂時。
他就這樣,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下著雨的灰濛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起來。
鬱鬱蔥蔥的樹木、紅色的磚牆、繚繞的煙霧、一台台往上的階梯。
顧言溪踩著台階一步步走上去,站到那穿著灰色布衣的老人身後……
老人緩緩地轉過頭來,那張臉布滿溝壑的臉上滿是皺紋。
回頭看見顧言溪的那一刻,老人微微眯了眯眸子,那雙本該飽經滄桑的眸子卻透著一絲清明。
「施主,你好。」
顧言溪看著對方,「大師,我聽外面的人說,這世上的問題,你什麼都知道,所以我特意前來求惑,有一個問題相問。」
老人聞言笑了笑,「什麼都知道倒是不至於,只能盡力解惑。」
不等顧言溪說什麼,他直接道:「施主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人死,可以復生嗎?」
老人盯著她,皺了皺眉頭。
半晌,他又搖了搖頭,「不可以。」
聞言,顧言溪臉上浮現一絲失望,「不可以啊……」
「但是,人可以重生。」
顧言溪似是沒理解這個詞的含義,微微眨了眨眼睛,「重生?」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沒錯,重生,也就是回到過去,彌補自己犯的錯,改寫自己原本的結局。」
「怎麼樣才可以重生?」
老人問無不答,「通過祭祀的方式。」
「祭祀?」
「沒錯,就是祭祀。」老人說,「這是一種儀式。」
無論它是什麼,顧言溪顯然都心動了,看向老人的眼神布滿了異彩,「如果要辦這樣的儀式,我該怎麼做?」
「當今世上,能完成這種儀式的怕是只有一人,那人在靈山,姓柳,叫柳建元。」
顧言溪迅速地從衣兜里掏出紙來,拿筆在上面記下了這個名字——
柳建元。
「謝謝大師。」她鞠躬道謝。
「施主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有了。」顧言溪搖搖頭,又說,「大師,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要去找這個叫柳建元的人。」
就在顧言溪轉身要走的時候,老人喊住了她,「等等。」
顧言溪腳步一頓,好奇地回頭看老人。
「你去找他之前,我有一件事得提醒你。」
「什麼?」
老人望向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嚴肅了幾分,「你想祭祀重生,又是否知道你要承受的代價?」
顧言溪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迷茫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祭祀是違反天道的事情,既是違反天道,必要遭受來自天道的制裁。」老人語重心長道,「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
「不得全壽。」
不等顧言溪說什麼,老人解釋道:「重生之人,都是短壽之命。」
「祭祀過程中,會有天雷相劈,雷電劈下時,便是天道加注在你身上的懲罰,雷電貫穿你的精、神、魂、魄,使五行受損,肝臟、腎、肺、脾、心損傷。」
「所以即便重生,也活不長。」
「活不長?」顧言溪擰了一下眉,「活不長是多久?」
「三年五載?」老人摸著下巴道,「或者更短,沒有人能在天道的懲罰下久活,畢竟是凡人之軀,又怎麼能抵抗天命?」
「丫頭,我說這話是想告訴你,不要去做這種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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