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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元喜歡將自己的心事都訴說給他聽,因為年幼的孩子就是一張白紙,是最好的傾聽者。
「柳建元,你的善心把他從死神手裡拉回來,你的目的,難道就是送他去死嗎?」
傅硯辭已經從柳建元的表情里感覺到了一種名為心軟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贏了。
「不是的,我不是要送他去死。」柳建元急促地喘息著,他帶著顧言溪後退了幾步,好像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行為都不聽使喚。
顧言溪那個連續遭受過兩次重創的傷口還在流著血。
她感覺到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流失,眼睛要閉不閉,咬著牙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知道自己要挺住。
挺到最後一刻。
傅硯辭推著男孩走向柳建元,「你放了顧言溪,我也放了他,你知道我不會隨便殺人,前提是,你不傷害我的未婚妻。」
男孩睜大了眼睛看著柳建元,向前伸手想去夠他。
「你看,對他而言,你是多麼的重要,你是這個孩子唯一的依靠,他已經把你視作了他的親人,他的父親。」
「柳建元,他才十多歲,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因為你,就這麼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嗎?其他的孩子在這個年紀都在做什麼?他也應該跟其他孩子一樣,有光明而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因為你的執念,死在這裡。」
傅硯辭循循善誘,「柳建元,看他一眼吧,他需要你,你也需要他。」
柳建元怔住了,臉上有幾分動容。
傅硯辭緊張地看著他,喉嚨微微滾動著。
兩方無聲地對視,這場拉鋸戰持續了太久,久到傅硯辭捏著刀的手都快失去知覺。
直到柳建元的聲音打破寂靜。
「把孩子給我。」他說。
那抵著顧言溪的槍口,緩緩地挪開了。
第533章 病危通知書
傅硯辭看著柳建元徹底將顧言溪放開,驀地鬆了一口氣。
「言言……」
他隔空向顧言溪伸出了手,同時也將男孩往柳建元的方向推了一下。
顧言溪一瘸一拐地向傅硯辭走去。
與此同時,男孩也含著淚跑向柳建元,「師傅!」
然而,就在下一秒,顧言溪看見傅硯辭的臉色驟然變了。
「言言!臥倒!」
幾乎是在男人急呼出聲的一瞬間,顧言溪便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那股殺意。
在她身後,柳建元擰笑著舉起了槍,扣動了扳機。
只是一秒的功夫,子彈破空而來。
顧言溪條件反射地臥倒在地。
她聽到了子彈破開肉體的身體,卻不是她自己的。
「不!」柳建元崩潰地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吼。
整棟樓都為之震顫。
顧言溪隱隱預感到了什麼,她以臥倒的姿勢趴在地上,視線所及,是男孩穿著球鞋的腳。
視線再往上,顧言溪怔住了。
男孩的眉心被那顆子彈開出一個洞,正往外汩汩溢著血。
男孩那雙睜大的瞳孔直勾勾地看著柳建元,裡面寫滿了錯愕。
誰都沒料到這顆子彈會打中男孩的要害。
柳建元那顆子彈,是向顧言溪的心口射去的。
而顧言溪在聽到了傅硯辭的指令後迅速臥倒,所以子彈落在了顧言溪身前的男孩身上。
柳建元看著男孩頭上的血窟窿,瞪大了眼睛。
不等他有什麼動作,一道黑影迅速地撲向了他,將他摁倒在地。
傅硯辭迅速地奪走了他手中的槍將其拆散,避免他再次開槍想要射殺顧言溪。
柳建元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著男孩的名字,「安安!」
他看著男孩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掙扎著要去拉他。
「安安……」柳建元跪在地上,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
「放開我!放開我……」他用力地甩開傅硯辭,像個瘋狗一樣朝著男孩倒地的身體爬去。
那殷紅的血水從男孩的眉心往外溢,淌過他的臉頰流在地上。
傅硯辭看著柳建元這副瘋狂的樣子,也沒了阻止他的心思,扔掉手中的槍枝零件就鬆開了他。
外面響起警笛的聲音。
柳建元抱著男孩的身體,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
那張淚意縱橫的臉上布滿了絕望。
不多時,紊亂紛雜的腳步聲傳來。
一行特警沖了進來,為首的兩個迅速地將柳建元擒住,銬住了他的雙手。
顧言溪怔怔地看著倒在血泊里的男孩,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是不是人只有在某個瞬間,才會意識到什麼是對自己而言重要的東西呢?
柳建元在指使男孩用抹了藥的刀子刺向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結果會變成現在這樣?
「咳咳……」
她彎著上半身捂嘴劇烈地咳嗽著,感受到什麼溫熱的液體灑在掌心,攤開手一看,是顏色鮮明的血。
看見這一幕的傅硯辭臉色猛地變了。
「言言。」
他衝過來單膝跪在她身邊,「你怎麼了?」
「我……」顧言溪蒼白的唇剛擠出一個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傅硯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將人抱起來就往外跑。
「救護車!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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