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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還以為你有多能扛。」
「不過如此罷了。」
任憑他再說什麼,被吊掛的少女始終沒有回應。
「師傅。」
門被推開,男孩出現在門口。
柳建元見了他,沖他招了招手,「過來。」
男孩眼神懵懂地朝他走去。
柳建元從懷裡抽出一把刀子過去,「還記得師傅對你說過的話嗎?去吧,親手殺了這個惡魔。」
男孩接過刀子,泛著光亮的刀刃折射出他天真無邪的臉,還有那雙黑亮的眼睛。
他點了點頭,捏緊了手中的刀,向吊在中央的少女走去。
……
傅硯辭翻過雜草叢生的花壇,那棟廢棄的養老院便出現在視線里。
夜色下,那棟建築掩映在雜草和樹木里,像是被遺忘的禁地。
他看了一眼手機,信號仍是零格。
這片區域顯然已經在電磁干擾的範圍之內,只要走進來,就會跟外界斷開聯繫。
越是這樣,說明言言被帶到這裡的可能性就更大。
傅硯辭擰了擰眉,抄近路走過去,直接翻越了外牆進了養老院內。
這棟建築外面的紅磚已經泛舊,院子裡擺設著一些老舊設施,大多不是壞了就是生鏽了。
養老院的規模不算大,五層樓,建築風格看起來像是十幾年前的。
除了一樓設置有幾個公平區域外,其他樓層分布著大小規模一樣的房間,一間鄰著一間,大多門都是開著的,有的從外面被鎖上,還有一部分鎖芯都鏽死了打不開。
整個樓棟早斷了點,傅硯辭打開強光手電筒照明,一間間地踹開查看,從一樓走到五樓,動作急促迅速得像是在拼命爭取什麼。
細密的汗珠布滿了他的額頭,是累的,也是緊張的。
「砰!」的一聲。
最後一間緊閉的房門被他踹開。
當手電筒的光掃過那發黑髮霉的牆時,出現在傅硯辭視線里的,依舊是一片空蕩蕩。
不在這裡。
柳建元不在,言言也不在。
傅硯辭怔了一下,呆站在門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難道不是這裡嗎?
他轉身退出房間,環顧著空蕩蕩的黑暗的走廊。
手電筒的光線四處晃動著,他一邊檢視著牆壁和地板上的痕跡,一邊快步地朝著樓梯走去。
突然在某一刻,他猛地怔住,然後將手電筒的光移向了身後的地板。
那落滿了灰的地板上,泛著一絲暗紅色。
像是血淌過的痕跡。
傅硯辭蹲身,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
凝固的,冰冷的,帶著一絲腥。
他借著手電筒的光尋找,在不遠處兩米的位置又找到一滴血痕。
……
有人說,在死之前的短短几秒,人的腦海里會像播放電影似的閃過這一生的光景。
那些被遺忘的,被忽略的,或重要的,或不重要的,都會短暫地重現。
顧言溪像是被拋進了一片混沌里。
高強度的電擊會讓人出現心臟驟停的狀況。
她的心臟停止跳動了嗎?
顧言溪不知道,也分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只是模糊地想起一些片段。
有三個哥哥帶著她一起在遊樂場玩的畫面,畫面里的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打扮得像精緻的小公主。
哥哥們看她的眼神無一不是帶著溺愛。
她坐在旋轉木馬上,坐在摩天輪上,拉著人扮玩偶的手,這一幕幕,像是被定格成照片,一張張匯成她那無憂無慮歡聲笑語的童年……
還有她第一次看見顧婉,對於那個素未相識的「姐姐」,她總是充滿了期待。
她熱情地牽著顧婉的手,笑吟吟地喊她一聲「姐姐」。
第530章 這個世界善惡分明
人生總是這樣大起大落。
黎明過後,就會迎來黑暗。
後來她那些愛的人,那些愛她的人,一個個地離開。
她每一次揮著淚跟他們告別,直到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被人踩進泥潭裡,身上的傷痛都是刻骨銘心的教訓。
「顧家沒了,你三個哥哥死絕了,傅硯辭也被燒死了。」
「能護你的人,已經沒了。」
「你現在就是我腳底下的一條狗。」
「顧言溪,你太蠢了。」
「你去死吧。」
「……」
不人不鬼地活了三年,親嘗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她隱忍了三年,在痛苦中折磨了自己三年。
拽著沈釗跟顧婉去找柳建元的那天,月亮是紅色的,像血一樣紅。
總有些東西,需要她親自來顛覆。
後來,這些畫面消失,隨時而來是「砰」的一聲巨響。
她看到那顆子彈射向了傅南依的身體,流出來的血怎麼也止不住。
這個世界善惡分明,有惡有善,有人唯利是圖背叛她於不仁不義,亦有人用命護她。
有時候人活著,往往是因為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和自己在乎的人。
這是他們與這個世界唯一的羈絆。
也是臨近死亡的時候,向她伸過來的手。
「言言,你別走。」
黑暗中,她看見了傅硯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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