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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這是個華國男孩的時候顧言溪還有些驚訝,「你家在哪?你爸爸媽媽呢?」
「嗚嗚嗚,我不知道……爸爸媽媽跟我在機場分開了……」
男孩無助的聲音在寂靜漆黑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他的衣服都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帶著一身的傷縮在黑夜裡。
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她看到了,他會被那隻失常的狗咬成什麼樣子,只怕是命都可能丟掉。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她向男孩伸出了手。
男孩在她的攙扶下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顧言溪注意到他的小腿,上面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還在往外汩汩地冒著血。
「我背你過去。」
說完,她背對著男孩,蹲下了身子。
「姐姐,謝謝你。」
男孩的聲音陡然恢復平靜,好像剛才的哭泣只是假象,那平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像是裹了一陣涼風,冷颼颼的。
顧言溪瞳孔一縮,腦子裡猛地敲起了一聲警鐘。
危機來臨的求生本能讓她立刻回頭看向男孩,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唔……」
劇烈的疼痛從她的肩關節傳來。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男孩手中的刀子直直地插在她的肩關節上。
那把插在她身體裡的刀從刀刃邊溢出血來。
男孩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那雙本該屬於孩童天真無邪的眼睛裡此刻寫滿了顧言溪陌生的冷漠。
他握著刀柄,將那把刀又從顧言溪的肩關節里抽出來。
抽帶出來的熱血灑在了草坪上。
男孩捏著刀後退一步,那張還帶著傷的臉上對著她,陰沉沉道:「師傅說你是惡魔,你應該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
「所以,你承認自己的錯誤吧。」
「你去死。」
顧言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她費力地張了張唇,想要說什麼,可是力氣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樣,喉嚨里擠不出一個字來。
這把刀插中的不是她的要害,只是肩關節罷了。
可是這種天旋地轉般的迷失擺明了這把刀絕對不僅僅只是一把刀。
刀上抹了東西。
只不過短短几秒,她的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一絲力氣沒有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咬著牙,想要抵抗沉重的眼皮閉上,卻只是徒勞。
在男孩無情的注視的目光下,她徹底癱軟了下去,身子栽倒在地。
她倒下去的瞬間,一個黑色的影子猛地撲向了男孩。
糰子失控般,伸出鋒利的爪子憤怒地撓向了男孩的臉,幾秒的功夫就在他臉上抓出好幾道痕跡。
男孩一聲不吭地揪住了貓的毛將他抓住,扯著它將其狠狠摔在地上。
糰子發出幾聲悽厲的叫聲,拖著被摔折的腿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顧言溪身邊。
它喚了幾聲,用爪子輕輕碰了碰顧言溪的臉。
躺在地上的少女闔著眸子,沒有任何反應。
糰子拽著她的衣服似是想把人弄醒,下一秒就被男孩抓起來扔到了一邊。
「小傢伙,你應該離這個惡魔遠一點。」
糰子在地上摔得滾了幾圈,不敢再湊近了,眼巴巴地在不遠處看,圓溜溜的眼睛裡水汪汪的。
顧言溪掉在草坪上的手機忽然泛起亮光。
伴隨著嗡嗡的振動,是有人打電話進來了。
男孩低頭看了一眼,遂面無表情地一腳踩上去,狠狠的將屏幕碾至四分五裂。
從不遠處的黑暗裡走出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帽檐壓得低低的,被遮擋的五官看不清神色。
男孩見了他,臉上立馬浮現天真無邪的笑,「師傅。」
男人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顧言溪,眼底溢出一抹欣慰。
他伸手揉了揉男孩的腦袋,「你幹得很好。」
……
暖黃燈光從別墅半開的門裡泄出來。
傅硯辭推開門,怔怔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
他手中捏著手機,上面顯示他在短短的半個小時撥出去了十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是打給顧言溪的。
在來的路上他心中隱隱就有不好的預感。
直到現在預感成真,他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言言?」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像是明知道不可能有人回應一樣,聲音又低又沉。
事實上,這扇開著的門就足以說明一切。
傅硯辭走進來,從一樓找到二樓,從廚房找到臥室。
直到確認這棟別墅裡面根本就沒有她的身影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子裡嗡的碎了,整個人的血液都涼了。
「喵~」
伴隨著一聲虛弱的呼喚,褲腳邊忽然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他低頭看見糰子瘸著一隻腿,猛地怔了一下。
「糰子……」
傅硯辭蹲身把貓抱起來,這才注意到這隻貓毛髮亂糟糟的沾了一些血跡,腦袋上還散落在一些草屑。
「怎麼回事?糰子,怎麼弄成這樣了?你媽媽呢?言言去哪了?」他急聲問。
糰子從他懷裡滑出來,瘸著腿朝別墅門口走去,走出兩步又回頭看他。
「喵~」
貓的眼神擺明了是讓他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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