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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停了總歸是好事。」昀哥兒剛好都準備好『抗洪救災』了,誰知道就下了他從家到府衙這點時間。
不過等回了屋子裡面,昀哥兒還是讓騫輔去準備一些藥品,如果這雨又反覆到時候也用得上。
等昀哥兒重新換了乾爽的衣服,就被李復提溜過去查看了一圈,然後給他娘親一樣說他這麼大雨還跑過來,簡直不知道輕重。
昀哥兒趕緊打岔笑了笑,就把錦衣衛傳來的消息分了下來。
「洛京一場大火才剛剛停,太后皇帝這些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而李巍躍的反叛隊又在冀州、荊州、兗州一帶肆虐。總體來說,我們涼州一帶雖然外接羌、氐外族,可本地還沒有多少叛亂。所以我想問問諸位,時逢亂世,我們漢陽郡該何去何從?」
坐在主位上的李復下意識去拿茶杯,這會兒他有點緊張。
說白了,這是第一次昀哥兒對所有匯聚在李氏核心造反集團眾人的一次試探,雖然之前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李復父子的不安分,但還沒這麼明晃晃的在問,天下大亂了,這裡面的一杯羹我們打算怎麼去拿?
心知肚明歸心知肚明,可有些事不能默認,得出來大家才能安心啊。
那份資料流轉一圈所有人都過之後,軍隊代表的張玉直接發表意見,「主公你說了算,我看現在也都亂了,要不咱們去把武威郡的那位州牧抓了。這涼州他治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有什麼起色,可現在看看我們漢陽郡,那叫一個風生水起。要我說,他別占著茅坑不拉屎,趁早滾蛋算了。」
一旁的鄧羌扯了他一下,示意張玉不要亂說話。
張玉不在意地朝鄧羌搖搖頭,私下卻遞給了鄧羌一個眼神。
他雖然沒這裡這些讀書人聰明,彎彎繞繞多,可以前身為一個『俠客』摸爬滾打混的,人情世故懂得很,不至於真的是傻大個。
他這是在幫主公開頭定基調啊,看似說得莽撞,實際上直接就把所有人一起為造反出力的大方向步調給定下來了。
騫珪聽了張玉的話只是一笑,而後道:「主公,當初劉皇叔出蜀漢再延漢朝國祚,而梁太祖祖籍也在川渝地區。因此時人都說蜀郡有龍氣。後來梁太祖定中樞在洛京,可在蜀郡也是建造了宮殿別館用以鎮壓龍氣,防止蜀地再出人主。這次洛京被燒,不出意外太后等人應該會途徑南陽等地,而後進入蜀郡,以此再立朝廷。」
「蜀郡距離涼州路遠,梁太后等人自然也與我等無關。倒是涼州,我等目前可以圖謀。」
李復放下了茶杯,懸掛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胸口中。騫珪把這話講在了明面上,那在場人以後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昀哥兒輕鬆很多,笑嘻嘻的眼神轉了一圈而後道:「這些年除我們漢陽郡的郡兵之外,涼州並無多少悍兵悍將。
這些年涼州牧也被酒色財氣所薰染,自從有人行刺後,他幾乎兩年時間沒有再外出過。這樣的人自然不足為懼,不過人若到了絕境,也保不准難免會瘋狂一把。」
昀哥兒看向范旭。
這些時間,錦衣衛可是他接手的。
范旭當下就拿出幾份資料發了下去,這是昀哥兒讓他調查的關於涼州附近的『敵人』。
首先涼州這邊很偏很偏,它三面都與外族交界,唯有東邊跟雍州、益州、并州接壤。
一旦昀哥兒開始圖謀涼州,那就要防備這些敵人趁此攪亂渾水,想要在混亂中分一杯羹。漢陽郡目前所有的郡兵大概是一萬多人,就算涼州牧軍事再糜爛,可如果多線開戰,昀哥兒也吃不消。
「自從天水府被奪回之後,羌人、氐族就有些畏懼漢陽郡。只要主公出兵夠快,短時間內拿下涼州,恐怕這些外族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這個雍州州牧郭傕要注意一些,之前無食教攻打涼州就要從雍州境內過,他全然放行,恐怕也有無食教許諾了什麼好處。不僅如此,說不定他還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范旭說完,又介紹了一下這個郭傕的家族背景。
他家本身就是雍州本地人,因有族兄之女被選入宮中為妃,這才因家中女子而發達起來。
在此之前,他們家原本做的是販賣牲畜的勾當。也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憑藉家中人給他捐的不少銀錢得到一名望之人給他寫舉薦信,加上家中關係,他當時才能被傳召進洛京擔任郎官。
這是個什麼職位呢,就是相當於做高官顯貴的保鏢。
說白了就是說你家是販賣牲畜的,你又長大人高馬大,但面相又帶些魯莽之氣,別人壓根看不起他,就隨便給了個職位打發了。
可其實所有人都誤會這個郭傕了,他看著是沒頭腦,實際上頭腦好得很。做了郎官,在中樞時他吃飯喝酒十分豪爽,有時一日擲千金。
家中人也去信給過他,說他不能這麼花錢,再這樣家裡都要沒錢了。結果他去信給家裡,說讓家裡人把其他東西賣掉吧,就留個屋子住好了,然後把所有的錢都給他帶過來。
所有人都覺得郭傕瘋了,可郭傕的祖父卻說郭傕有豪傑梟雄之風,一力主張將家中積累所有金銀錢財全拉去給了郭傕。
很快,郭傕就用這些錢財跟當時還只是寵妃的寇德太后搭上了線。他比寇德太后還大好幾歲,硬是拜寇德太后做乾娘,然後大筆大筆的錢財送去給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