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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之後的朝代是涼。
當時的涼國為了快速清掃漢朝在百姓心中的印象,擴大涼國的正統性,於是對漢朝的大部分文獻、習俗等等都進行了毀滅性打擊。
特別是距離梁國最近的蜀漢一代。
當時的涼國大概是擔心蜀漢復辟,就連楷書都進行了全面的否定,表示楷書看似端正有方,實則卻布白沉悶,毫無生機,就如同五百多年國祚的漢朝,早就大樹腐朽,內里腐爛不堪,只等涼國轉換新月。
終涼國一朝,確實風氣十分開放,讀書人更是以放浪形骸為優,而楷書自然被摒棄在這場狂歡之外。
一直到如今,楷書還是因為其過於端正,大部分自詡才氣的讀書人都不願意寫它。沒別的毛病,就因為它其實只要態度端正就容易學,沒法表現出他們的書法高超。
但李復才氣平平,於是就選了努力就能出奇蹟的楷書,死磕這條路,如今確實楷書寫的嘎嘎溜。
李復這會兒確實沒想到,昀哥兒甚至有了『長撇』、「點『等筆畫的樣式,讓他寫的這個『雪』字的結構更加嚴整了。
李復卻知道他沒教過昀哥兒任何書法,昀哥兒這麼點年紀,真能把字寫出來就不錯了,還要什麼書法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可昀哥兒現在是怎麼回事?
「昀哥兒是看著我的字寫的?」李復面上的驚喜努力想要掩藏幾分,可是這驚喜太大,他實在無法藏好。
這倒是李復的臉皮都有些抽動,看起來像是抽筋了。
昀哥兒看李復面色怪怪的,翊哥兒更是啪唧跪在那兒並雙手撐地,壓根看不懂這沙盤跟字是什麼東西,只是想讓昀哥兒跟他一起玩兒。
想了想,昀哥兒還是不確定地開口,「是想著阿爹你寫字的樣式兒學的,是不是沒寫好?」
昀哥兒本來是想聽誇誇話的,可確實被李復整得有些不自信了。
李復哎呀一聲,一下就抱起了自己的好大兒。
「昀哥兒你的腦袋瓜子是真靈,這字寫得好,以後你的字就這麼寫。過幾年你再大一些,鄭子明教你了,你再跟著他學其他的書法。」
李復是真開心,當下是一手抱起昀哥兒一手抱起翊哥兒,帶著兩人就結束了今天的學習之旅。
學習要鬆弛有度,他卷但也有分寸。
因為昀哥兒練字的事,雖然下了大雪隴縣事多,可李復愣是幹活充滿動力。晚上回家的時候,還跑去買了不少布料跟一些糕點,回來就分給布氏還有辛娘。
不過他也有私心,多去向那個老道士求了個平安符,回來就讓辛娘放在香囊裡面讓昀哥兒佩戴上。
辛娘喜滋滋的,她不管這平安符有沒有玄妙之用,反正李復更看重昀哥兒她就歡喜。當晚她就縫製了一個小巧的香囊,把平安符安嵌在了裡面。
隔天一大早,昀哥兒起來的時候就被辛娘換上了一陣嶄新又極其喜慶的衣服,然後腰間被辛娘掛了一個魚兒樣式的小香囊。
「咱們昀哥兒真是好看,瞅著就像是小福娃。」
辛娘就喜歡把昀哥兒打扮得紅彤彤的,看著就喜慶。以前她小時候家裡光景好的時候,她娘親也是這樣的。就連頭上都要扎著紅色的頭繩,看著跟個被裹嚴實的紅粽子似的。
辛娘想起來就樂呵。
對待自己穿衣上,昀哥兒目前還沒發言權,只能隨辛娘折騰去。
「娘親,餓了。」
辛娘一把抱起他,「好,那我們吃飯去。」不過出門那會兒,辛娘又對丫鬟道:「郎君昨天送來的料子裡面有一塊稍次一些,我做了件棉衣是給狗子的,你一會兒拿去給他。另外還有一塊兒是給你的,足夠做件衣裳褲子了,你呀就拿去自己做。」
丫鬟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立馬跑去拿自己的布料跟狗子的衣服。
昀哥兒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一點沒為都是屬於他的衣服料子被辛娘分了而不開心,只是抱住了辛娘想著今天潘大娘給他做什麼好吃的了。
昀哥兒到了前廳,就看到翊哥兒也穿了嶄新的衣服在吃早飯。只是他吃飯太埋汰,喜歡用手抓,有時候還會噗噗吐出來。要不是戴了個布氏專門做的小圍兜,他這新衣服才穿上就得換了。
布氏看昀哥兒一口一口吃得特別乖,只能無奈地跟辛娘對視一眼,嘆口氣摸了摸翊哥兒的腦袋。
本來布氏跟辛娘感情是很一般的,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這小一年翊哥兒跟昀哥兒玩兒得太好,就連剛來又大一些的布洪都很願意聽昀哥兒的話。
布氏不得不承認昀哥兒是真討喜也聰明,想著他倆是兄弟,雖然翊哥兒是哥哥,但說不得要讓昀哥兒關照他,索性就主動跟辛娘走動了起來。現在她們也算是小姐妹了,平時李復不在,還真能推心置腹地聊會兒天。
昀哥兒安靜地炫飯,狗子也換上了新衣服在廚房那兒吃飯。
他現在長身體特別快,大概是餓了這麼多年的身體終於能夠盡情吸收營養,於是就拼了命地長。
想想到了李府的日子,就跟做夢似的。
狗子吃著蒸餅,又想起他的小柜子裡面放置的三套衣服,這都是可以替換穿的,狗子就覺得整個人都要飄了。
他以前可是一件衣服一年穿到頭,實在穿不了,也得縫縫補補給弟弟妹妹穿,他再穿哥哥跟阿爹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