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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發現讓她稍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李昀這么小的年紀就能收服這樣一群一看就是江湖氣很重的人,不過也不一定,可能是他爹李復有大才,能夠收為己用。
想罷,這人說道:「今日莽撞,打擾小公子了,還請小公子不要怪罪。」
昀哥兒也不想客套,直接問:「這事就算了,你們叫什麼?怎麼會從西京李氏過來的?」
領頭之人緩緩道:「我姓燕,單名一個萱字,這位是我的妹妹叫燕箬,這兩位叫燕琳、燕令。我們都是出身洛京燕氏,想必小公子也聽說過。」
洛京燕氏是很有名了,她們祖上可是出過一位女皇帝的。
雖然之後南朝復國,可由於女帝跟前南剪不斷理不清的關係,後南對范梁都挖墳掘墓了,女帝還是以皇后之禮跟前南皇帝合葬了。之後燕氏一族雖然受到打壓,但還是沒有被滅族,始終保留血脈延續了下來。
昀哥兒示意她們繼續說。
燕萱也不隱瞞,「您身為郡守大人最看重的公子,應該也知道梁國國運在幾年前就有受損,更是被天下十五州分潤去了幾分龍氣,導致各州皆有可能龍蛇四起。隨後朝堂柱石李拱被殺,龍運更是萎靡,這也預示著天下紛亂就在這幾年了。」
昀哥兒默默吃了塊點心。
天下亂誰看不出來,李巍躍、無食教這些大頭部造反人就差沒打到洛京去了。下面還有各種小範圍的造反,這幾年天下各州哪裡平靜過了。
時局誰都看得出來,但是你扯什麼龍運啊。
大學生昀哥兒多少年的義務教育啊,那天上的月宮都去過了,你跟我整龍運這一套玄乎的?
昀哥兒不信,但是他不說。
「然後呢?」
燕萱皺了皺眉,看昀哥兒這麼平靜,她有點懷疑這個小孩聽懂了沒?
只能嘆口氣繼續道:「如今眼看就要改朝換代,有志之士自然會查看各方氣運,尋找人主而投,以便爭下從龍之功這場潑天富貴。
燕氏祭拜先祖,也得先祖託夢,言李氏有運勃發,更引動龍脈煥發生機,陽世怕是有大氣運者降於李氏,所以讓我等前去李氏觀望。若事有可為,燕氏自然也想爭這一份從龍功勞。」
昀哥兒真的很想說,你們燕家是不是太迷信了啊。做個夢,你就告訴我你千里迢迢跑西京去找李氏那兒考察?
「那你們怎麼從西京到涼州了?還來找我?」
昀哥兒一問,燕萱的那個妹妹燕箬就怒道:「我們還以為你們李氏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人主,結果投靠之後,李曄狂妄自大也就算了,自古人主哪有不傲氣的。可他見我們燕氏有女長相貌美就想納為妻妾,全然不顧她已經定下婚約,見燕氏不願還私下調戲,可惱!」
「所以你們一氣之下就走了?」
燕萱拉著了自己妹妹搖頭道:「倒也不是,李氏確實氣運勃發,老祖宗託夢必然不會是虛言,所以燕氏也不願得罪李家,家中長輩已經將燕氏女嫁予他為妾。
只是如此一來,長輩並不是太過看好他,覺得李氏之運可能應在了李氏其他族人身上。因而燕氏只留了少許人手待在西京,其餘之人都撤回了洛京。」
昀哥兒瞭然地點點頭。
說白了就是人家本來想投資,把半個家產都拉過去了。然後一看,我去,這家公司內部管理人員亂就算了,還不聰明,之前是被光鮮亮麗的外表迷惑了。
不行不行,我要撤資。
不過畢竟有個漂亮的外殼,萬一還有點希望呢?
所以大頭就撤了,放點小錢進去就行。以後公司起來了我也不虧,公司倒了這點小錢我也不在意。
這種情況昀哥兒也遇到過,之前騫珪就是嘛。他也是考察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把家眷還有騫珏這些人都叫了過來。騫氏最優秀的人都在涼州了,這也導致騫氏雖然是分開投資,但幾乎是把三分之二的家產投資到自己這兒了。
「至於我們來涼州倒是個意外,是因為我燕氏有女嫁在了涼州,所以特意來見見故人。」說罷,燕萱就抬頭認真地盯著昀哥兒看。
其實她這話半真半假。
確實是來見故人,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外嫁到此地的燕氏女傳來涼州消息,其中就提到了漢陽郡異軍突起的李復父子。
燕氏剛好在想李曄到底是不是人主呢,結果又傳來一個涼州李氏的消息。於是就私下調查了一下,這一查就有些詫異了。
西京李氏似乎在有意模糊李復父子的存在,一心一意培養李曄。可他們這些年了,也不見什麼起色。反而是涼州這邊的小旁支,竟然不知不覺間有了幾分兵強馬壯的味道。
最關鍵是聞名天下的崔定、鄭左生這些大儒,騫氏那些後起之秀…這些人竟然都在涼州漢陽郡投靠了李復父子。比起西京李氏,遠在涼州的李氏父子發展無疑好得多。
所以燕萱等人就受命走這一趟。
百聞不如一見,她們是來親眼看看,看看李復父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崔定這些人,是迫不得已還是借李復父子做跳板,以便找到真正的真龍。
自古爭龍就是一場豪賭,有的人下場只是借一時英雄氣之人找到真正的人主,亂世之中並不少見。
一路快馬加鞭。
燕萱等人到漢陽郡其實有七八天了,這七八天她們都在暗中打聽李復父子的事,然後她們就發現西京李氏真是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