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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旭還是第一次跟人這麼吃東西,關鍵昀哥兒吃東西也不安分,非要邊吃邊玩兒什麼詩詞接龍的意思。其實這東西跟擊鼓傳花作詩差不多,他圖個簡單,弄成了詩詞接龍。
等簡單弄清楚了規則之後,昀哥兒才發現他是真傻,怎麼會想到玩這個遊戲。他本來以為大學生昀哥兒學的文科專業,大學又是考古,古詩詞沒背過一千也有上百了,找符合要求的古詩詞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可沒想到啊,在場四個人哪一個都是飽讀詩書,甚至他們有時候說的詩詞昀哥兒都不知道是書里真有還是現場給他想的,關鍵是他們玩到後面,不只是簡單的接詩詞,還要求詩詞的出處跟含義也要能上下對照……
過分了啊。
昀哥兒最後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最後還要被鄭左生笑著教導:「你小子哪裡都好,就是平時仗著小聰明不願意學,看看,今年吃癟了吧。
你還別怪我們,這遊戲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嗎?再不好好學習,到時候文化水平說不準連翊哥兒都比不上。」
翊哥兒自從開蒙後,他的成績是李復親自在抓。
現在就是昀哥兒,鄭左生老是讓他卷,但昀哥兒總能找藉口讓鄭左生對他啞口無言,平時也說不過他,剛好今天趁此機會好好讓他吃一回教訓。
昀哥兒不開心地搖著頭,表示不聽不聽。等飯吃得差不多了,昀哥兒腰間掛了三個鼓鼓的荷包才從范旭家中離開。
一出門,姜光早就準備好馬車了。
現在是冬季夜晚冷得很,昀哥兒剛剛才暖和的屋子裡面,驟然受寒很容易生病,所以寬敞的馬車中也早就放了一小盆炭火。
——嘚嘚
馬車慢悠悠地走,樂單趕車,姜光等其餘十來人則繞在馬車四周警戒。雖然隴縣民眾都萬分愛戴李氏父子,基本不可能出現行刺之事,可還是要小心行事。
昀哥兒在馬車中烤著炭火,估算著明天要去找騫珏他們拜年的事。剛嘀咕著呢,忽然之間馬車劇烈搖晃了下,隨後拉著的馬車的馬匹嘶鳴起來。
拉他跟阿爹馬車的馬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都是選的性情溫和的馬,一般情況不受大刺激,馬匹根本不可能這麼躁動暴亂。
馬車中的炭火盆也滑動了一下,飛濺出來的炭火差點把昀哥兒給燙到。
「怎麼了?」
昀哥兒一下有些受驚,卻看到馬車門帘被打開,外面的姜叔急的一把給他薅了出來,「主公有人行刺,這裡離李府已經很近了,我先帶你離開。」
昀哥兒被姜叔抱著,對方把他護的很好,但昀哥兒還是看到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短打衣,臉上蒙著黑巾,然後手持一把黑劍正在跟樂單等人纏鬥。
其實昀哥兒抽空看過這個時代的『武功』,像是譚德這些人,天生就力氣大得可怕。
還有姜光等人,他們擅長使大刀,一招一式揮舞起來也是十分凌厲。可總體來說,他們沒法做到武俠小說中的輕功那樣幾乎是飛起來了,最多就是借著物體竟然簡單地轉騰挪移。
另外他們的武功一點不花里胡哨,招式雖然有,可這種招式是完完全全的殺人招式,出手就特別地狠辣,不是讓對方死就是重傷。所以姜光等人幾乎很少與人切磋,因為就算切磋有時候也容易出現意外。
比如現在這個黑巾劍客,昀哥兒就能發現他的劍招真的特別厲害,沒到什麼眼花繚亂你看不清的地步,但問題是對方攻擊的角度真的十分刁鑽。
幾個回合的圍殺攻擊下,他竟然借力打力,十幾個人的圍攻下,一下就有三四個人被他一劍砍到手臂或者是大腿上,使他們直接失去戰鬥力。
這樣的人,可以說一聲是真正的劍術高手了。
不過同樣的,姜光他們圍攻或者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可要是有鄉勇隊的人過來。哪怕是來十個人,他們一起搭弓射箭,這人也得涼。
功夫再好,也怕武器犀利。
姜光很乾脆,他不會允許昀哥兒出現任何問題,所以率先帶著昀哥兒離開,將樂單等人留在原地斷後。
黑巾覆面之人眼睜睜看著馬車中的昀哥兒被人帶著離去,他竟然也沒有擺脫樂單等人追趕的意思,反而厲聲道:「無食教趙越特來行刺,爾等同我無冤無仇,我也不願多殺無辜之人,速速讓開!」
樂單面色一沉,更加沒有退讓的意思。
反而是大街上打鬥聲,還有這人奇怪地自報家門的聲音引來了不少四周住戶開了門。本來冬天天冷,加上天色也晚了,沒什麼消遣活動的人早就上床休息了,這會兒也被吵醒了。
「怎麼回事?」尋常縣民有些害怕,隔著窗戶或者門板互相詢問身邊人。
誰知道面巾之人又喊了一遍,讓樂單速速讓開。這回那些縣民似乎有些聽懂了,外面那個黑巾覆面之人是來行刺李小公子!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說是快打賊人。
吱呀。
也不知道哪一家先開了門,一個拿著扁擔的壯年男子喊著就往前砸,有了人領頭,附近街道旁的屋子中的大門吱呀吱呀不斷打開,陸陸續續跑出來了三十四個手拿亂七八糟武器的男子,其中甚至有一些體壯的女子。
樂單看人多可用,立時喊:「諸位小心,不要近身。」
「都讓開,不近身那就砸!」有人躲在窗戶邊忽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