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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要取消州牧制,另外要施行屋間稅!
屋間稅就是說按照天下人居住的房屋大小、間數,朝廷要收取稅收!實則李拱就是在告訴世人,我知道你們不肯交稅,你們把稅都強加給那些小民身上了,你們還隱田、藏田。
行啊,我弄不好這個,你們居住的房屋總明晃晃放在那裡吧,而且一個個建造得這麼大這麼好,那就按照你們住的房屋交稅!
小農民窮得很,他們反而交不了多少。然後轟轟烈烈的屋間稅開始了,同時取消州牧制度的消息也開始飄散。
但一個多月前,有個邊防軍的雜牌將軍叫李巍躍,他能剛好休假回家。一回家,人家說讓他交稅,說你家的房屋這麼大,要交多少多少。
李巍躍直接就火了,心說朝廷都不發軍餉,這是老子自己貪污腐敗來的,那就是老子的,跟你朝廷有什麼關係?
你還收屋間稅?不要臉!
一惱火,李巍躍當場就喊了出來,「吾反矣,從我者,不收爾屋間稅!」
沒想到他這一喊,好傢夥竟然從者如雲,轟轟烈烈鬧到了現在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第56章 昀哥兒招兵,應者雲集
「子明在信中說要是有叛軍流竄進來了,事不可為咱們就掛印離去好了。」
這個李巍躍兩個月時間都不到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現在更是號稱山鬼王,對外宣稱有百萬大軍。雖然這百萬大軍有很多的水分,大多數都是裹挾的流民,可人多了就跟蝗蟲一樣,看著黑壓壓一片也可怕得很。
鄭左生是書生中的書生,壓根就不擅長任何軍事行動,並根據他的了解,李復也是個不通兵事的文人。遇到那些殺瘋頭的流民,還是避一避的好。
掛印離去這風氣自梁國初就一度很盛行,誰叫那位梁國開國皇帝太霸道了,定這麼少的假期又對貪污腐敗抓得很嚴,動不動就查抄全家,給人全部掛城門上去曬死。
於是那會兒上任的官員有的害怕被處罰,有的單純覺得朱淵太殘暴,不想在這樣的皇帝手下當官,索性就掛印離去。
當時還怕朱淵滿天下海捕掛印離去的官員,誰知道朱淵聽了不生氣,只是說好好,你們要走是吧。走的人都是能力不行,你自己幹不了就走還算有自知之明。但你幹不了,就表示你不行,你全家都不行,畢竟基因是遺傳的嘛。
於是就下旨,誰掛印走人,以後這人全家連著上下九族,全都不在他們家取士。他們家也不准經商,必須務農,給我老老實實種地!
這絕了。
這誰一旦跑路,幾乎是斷絕了九族往上晉升的路,心裡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後面大概為了讓自己好受一些,於是掛印離去的人就開始暗戳戳地吹,說我這掛印離開啊,就跟文臣死節一樣,我是有文人傲氣啊,所以才寧可過清貧的日子都不願意伺候那個殘暴的帝王。
當然那會兒只能悄悄地說。
但越到後來,這梁國的皇帝開始一個比一個軟弱之後,那些文人的口氣就大了起來。
現在我就站起來大聲說了!我們家的太太太爺當初就是這麼有骨氣!
等到了現在,掛印離去不僅不會被禁止九族做官晉升,反而成為了一樁美談,是一個人有氣節跟甘於清貧的象徵。
這也告訴昀哥兒一個道理,那就是他以後一定要掌握信息輿論導向權。他活不了千秋萬代,但是文人的筆跟文字卻能。他們可以一時蟄伏甚至憋屈的死去,但他們的文字卻會在你死去之後開始跳出來為他們正名,順帶給你潑點污水。
說到眼前,在目前的普遍價值觀影響下,鄭左生也不能免俗,自覺這不是貪生怕死,只是覺得沒必要跟那些講不通道理的人去強行講道理,不然就跟你把自己放到跟對方一樣的愚蠢水平,然後讓對方用豐富的犯蠢經驗打敗你有什麼區別?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啊。
「阿爹,這是個好機會。」昀哥兒放下鄭老頭寫的厚厚的一沓信,若有所思開口。
看李復做出傾聽狀,昀哥兒立即道:「既然州牧大人徵兵打反叛軍,咱們就可以順理成章打著響應號召州牧大人的命令也招收軍隊了。」
隴縣區區一個縣衙,是沒有自主招兵權力的。
現在的那些鄉勇,昀哥兒之所以一直叫他們鄉勇就是在明面上不承認他們是李復的私募兵,而且還是為了保護隴縣免於受到劫匪侵擾,打著剿匪的名義才敢讓隆縣人知道這群人的存在。
現在馬匹都有四百多了,在隴縣這邊養著,結果鄉勇才一百七十幾個,馬多人少說得過去嗎?
可之前梁國將亂未亂,涼州牧一家獨大,昀哥兒也不敢太操之過急。本來還想明年剿匪的時候,讓李復上書涼州牧,就說現在匪徒太猖狂啦,我想多招點鄉勇行不行?
結果倒好,現在有現成的藉口了。
昀哥兒的意思是滿打滿算一共招滿四百個人,然後再招一百預備役。小小的隴縣全力養這五百人也足夠了,至少目前隴縣還百廢待興,太多士兵也養不起。
「怎麼會養不起?」李復這點還是驚訝的。
像是那個李巍躍,對外聲稱聚眾小百萬,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人口還是不少了。
「昀哥兒你之前想的法子很有用,區區一塊鐵牌就讓整個隴縣爭先赴死,只要我們招兵,絕對應者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