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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他也不哭不鬧,而是把小馬從嘴巴里拿了出來,然後放在葛布上,再揮舞著推到昀哥兒那兒去。
那張圓溜溜的臉蛋上還咧開嘴笑,兩個小乳牙刷白刷白的。
不要。
昀哥兒把其他的小玩具都扒拉到自己這邊,這個小馬又推回給翊哥兒。
翊哥兒想了想,趴下身把小馬拿了回來,然後就朝布氏伸手。
布氏也看到了翊哥兒手裡的小馬,笑道:「翊哥兒這是要給娘親嗎?」
翊哥兒也不大聽得懂,等布氏手伸過來,他真把小馬遞了過去。布氏剛感動得要說點誇誇話表揚一下翊哥兒,就看到這小孩兒馬上爬回昀哥兒那兒,然後雙手啪啪拍著葛布,一臉興奮等表揚的樣子。
昀哥兒圈著一堆玩具,見此矜持地把一個小香囊朝翊哥兒推過去,翊哥兒頓時就滿足的自己捏著那個香囊,就跟得到了什麼大寶貝似的。
布氏糾結地看著這一幕,這怎麼弄得昀哥兒像大哥,翊哥兒才像弟弟似的,一直被昀哥兒牽著鼻子走。
可小孩兒太小了,昀哥兒按理說也什麼都不懂,必然不是故意的。
再說昀哥兒也不是打了翊哥兒,翊哥兒自己都親近昀哥兒,布氏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繼續任由兩個孩子一起玩兒。
昀哥兒瞅了眼一個人玩香囊起勁兒的翊哥兒,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
翊哥兒立馬乖乖坐好。
昀哥兒登時俯下身,然後把屁股翹起來開始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自從能坐起來後,昀哥兒就一直在練習爬跟走路了。
翊哥兒見此,也跟著昀哥兒一起練習。
爬了幾圈,昀哥兒覺得活動開了,就開始撐著雙手,然後讓腳還是慢慢在地上直立起來。
這還有點難,他還是太小,從開春生下到現在,也才過去五個多月,而一般小孩能走都要一周歲左右,不行也得九、十個月的時候。
試了好幾次還是不行,可不妨礙昀哥兒一直興致勃勃。一次不行就多多地練習,一定能早點站起來的。
翊哥兒也是一個屁股蹲一個屁股蹲地摔,本來要哭的,可是看昀哥兒還是吭哧吭哧的雙手撐著地面,一遍遍努力的樣子,翊哥兒吸了吸鼻子也不哭了。
辛娘他們不知道昀哥兒是在練習走路,還以為他們純粹想要玩鬧,所以也沒管他們。
倆小孩折騰了半天,大夏天給出了滿身的汗水。
天雖然熱,可是亭子這兒一陣風吹過蒸發汗水,小孩兒皮膚就有些降溫,摸著反而有點冰涼。
辛娘跟布氏都怕小孩兒因此生病,所以差不多就讓丫鬟收了葛布,各自抱孩子回去擦洗了。
練習走路有些累,被辛娘抱回去的路上昀哥兒就打起了瞌睡。
辛娘特意放輕了腳步,聽著外頭偶爾的鳥叫還有蟬鳴音,辛娘又看了看懷裡已經睡得香甜的昀哥兒,真覺得她上天還是對她不薄的。
昀哥兒睡得很是香甜,大約是被擦洗乾淨了之後,辛娘一直給他輕輕打著風,昀哥兒睡得四仰八叉,也久違地做起了夢。
夢裡面一個年輕人揮舞手,背了好多東西坐上了車。他看起來很高興,說是考上了北大,要去上學了。
他上學的教室只有他一個人,夢裡聽到有人在說考古系今年只招收了他一個人。雖然沒什麼同學,可是那些被稱為老師的人都對他很好。
他才上了一年學,剛好於州發現了夏王墓,老師還特意帶他去長見識了。另外老師也帶他去見了一個朋友,沒說名字,只說叫他夏先生就可以了。
夏先生…夢裡面昀哥兒記不清楚對方長相了,只記得對方為人很隨和,像是一個隱士似的。
他似乎還去過夏先生的家裡,他的家裡放滿了很多的古董。不過夏先生說是假的,昀哥兒也沒覺得夏先生說的是假話。
要是那些古董是真的,那還得了。
博物館的東西都沒他家的多跟珍貴。
後來…後來好像他看那些仿製品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被夏先生隨手放在書桌上的印璽,夏先生說是現代高仿玉璽,他之前練字的鎮紙找不到了,先用這個玉璽頂一下。
可能是他翻看那個高仿玉璽有點久了,他聽到夏先生說:「做舊做得很真實是不是?」
然後他怎麼說來著。
昀哥兒發現他記不得了,這個夢好像一下終止了。
昀哥兒睜眼了眼睛,剛才夢裡面的場景歷歷在目。可他還是困,睜眼了一會兒,在辛娘的安撫下又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黑了,昀哥兒瞪著眼睛看著床頂。
他記得他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奇特的,可是奇怪,昀哥兒發現他又想不起具體的了。
大學…教授…還有誰來著?
大學是什麼意思?教授也是很厲害的人嗎?
昀哥兒皺著眉思索著,然後就感到一雙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眉頭。
昀哥兒扭頭一看,發現是他的娘親,「唉,這么小的年紀,你皺眉在想什麼啊,你還有什麼難事嗎?」
辛娘的語氣有些無奈。
昀哥兒吧唧了下嘴巴,被辛娘一打岔,他也不想了,只是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晚上多了一碗蛋羹,是專門給他的嬰兒套餐。
白天睡多了,昀哥兒這回真不困了。可他不是鬧人的性子,所以只是在空榻上坐著,眼珠子滴溜溜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