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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裡有兵啊,本家的人是瘋了嗎?
難道他們還想著憑藉著前些年送來的幾箱金銀珠寶?問題是那些財物本來就屬於李復這一系的。
確切地說就是李氏到底盤踞西京多年,雖然沒出什麼了不得的人才,但多少是置辦了不少產業的。不過這些產業都是族中共同財產,往往會根據族譜上人員進行合理分配。
這些財產私人是沒有買賣權力,但所有盈利會歸你。如果你人沒了,你名下的族中共產部分會被收回,之後再分給新生人口。
這也是當時辛娘特別想要李昀歸入李氏族譜的原因,除了想要李昀有個好的出身外,也是給他找一份穩定的財產收入。
之前本宗送來的錢財之所以這麼多,是因為李匡做主,把從他這輩起到他兒子李翟這一輩多年積攢下來的盈利所得都送來了。
非要說,那也是李復跟他應得的。
李匡喝了口茶後嘆道:「李氏坐落西京,其實早就腐朽。從亡國至今,李氏的後代一代比一代差。」
聽他這麼說,旁邊的李翟跟李玟立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小時候李匡也對他們兩兄弟抱有期望,誰知道他們練武、讀書、經商全不行。毅力沒李復好,死讀硬背也堅持不了多久。這些年雖然成婚生子,但大多都是依靠族中財產平靜度日,沒什麼出息。
「當初純鈞出現在宗祠之中,說這是先祖特意給李曄送去,我是大大地不信。李曄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小時候他雖然有些機靈,但多是小聰明,也沒什麼大智慧。要說李家重新起了什麼運道,這運道還是應在他身上,我看還是趁早歇菜的好。」
李昀看得好笑,這伯公罵起人來嘴皮子是真利索。
「誰知道他們一個個叫嚷得厲害,李曄的父親李樘當時就迫不及待召集所有人開會,非說李曄是氣運勃發之人。
但因純鈞確實在李曄手中,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後來李伯歸家,說了你的事。當時我就提議說讓你父親帶你回本宗一趟。
你既得湛盧,湛盧又已開鋒,絕對是有氣運之人。李氏就這點家底,不可能支持兩個人天下爭龍,能支持一個都謝天謝地了,所以最好還是確定一下人選。
誰知道這幫人沒安好心,故意跟我裝糊塗,說先祖託夢,咱們家的龍運幾次氣運勃發,龍脈更是重新有了生機。這一切都是應在李曄的純鈞之後,那這不是李曄是李家大運之人還能是誰?」
說到這裡,李匡就生氣。
可他們人多,吵也吵不過他們。而且李樘一系掌握著大祭主權,先祖託夢所說具體情況,他所知也不多,結果好賴話就全讓他們說了。
李昀笑道:「伯公彆氣彆氣,氣壞身體不值得。不過說起來,他們既然認為李曄是李氏應運之人,怎麼來涼州了?」
李匡說來就好笑,「還不是這幾年發展不順利,說是最開始先祖託夢,讓李氏人早點舉旗。馬前卒的運勢本來就是應在開啟亂世命格上的,那索性就順應天命早早舉旗。趁著前期順利,再趁著真龍未曾應運,一舉定鼎天下。」
「誰知道舉旗之後,雖然先祖那邊氣運一直不減,這些年更有不少如燕氏、朱氏等世家大族派了後輩來投效李氏,可實際李氏舉事並不順利。
李氏本家所在京兆郡,最好之時,也不過掌握區區半郡六縣之地,後來那郭傕開始治理雍州各大世家,李氏沒堅持多久就被撲滅了。
之後李樘就帶人一直在雍州、幽州、冀州等地奔走,不斷遊說想要謀取地盤,實際一點功效都沒有。萬不得已,倒是想起了你跟孝先所在涼州。
這些年,李樘等人有意不去探尋你跟孝先的消息。我猜是就怕先祖得知你的存在,這才遮遮掩掩。」
李昀心說你們李家的先祖死了幾百年了,他們想知道也沒地知道啊。
不過這也不重要,李昀的理解就是李樘他們那邊就是怕家族不穩,資源不夠分。一旦得知他有湛盧,這時代的人迷信啊,肯定有一部分人說李復那邊有湛盧,還發展的不錯,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支持李曄呢。
李樘估計是為了自己兒子著想,想要扼殺危險於搖籃之中。
「我看他們不僅是想獨吞家族資源,更是想要借你的運勢趁勢而起。等起了勢,運就與勢相輔相成,沒運之人也起了運了。」
這其實跟先祖讓他們快速定鼎天下一樣,只要大義名分一定,滾滾大勢自然就會造運。
就跟當初的李璁一樣,只要鳩占鵲巢成功,就算李氏之運是應在李昀身上,最後也只會轉到李曄之身。到了那時,名分一定,世人跟先祖都不會再說什麼。反正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李昀聽得連連點頭,但實際對氣運一事他向來不信,但也不反駁。反正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挺好。
說起這個,李昀忍不住問起了李伯的狀況。
好多年沒見了,要是這次李伯能來,見見也好。
不過從李匡口中得知,其實李伯祖上姓韓。當初李氏亡國後,李伯的祖上奉命去保護那位遺腹子,是屬於李璁一系的家臣了。也是李伯祖上一代代的忠義兩全,後來才被賜為李姓。
這也是為什麼,李伯歸家後就沒來見李復父子了。
說來他的身份也尷尬。
他從小也是看著李復長大的,跟李復關係很好。可到底是李璁一系的人,李曄既然被選出說是純鈞之主,他肯定也要避嫌。不然這麼多年了,多少也能來看李復父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