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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煉丹的道士,但是他說練一口氣。這口氣不僅能讓他延年益壽,還能讓他吼聲驚如巨雷,特別響亮。
南真子本來說的挺自豪,可看昀哥兒興趣不大,只能說自己有個師兄叫陸元德,是在家修道的一位道長,他就擅長煉丹。有一次他去拜訪陸元德,恰逢陸元德炸爐,好懸他倆差點沒死在一起。
「我這就寫信一封,讓我師兄來涼州投奔李公子。」南真子試探道。
陸元德應該是願意來的,因為他這朋友年輕時就修道。但那會兒還有父母操持家業,也不短缺了他的吃食跟愛好。
可前些年他父母死了,他這人又一心撲在修道上,家境就愈發沒落。後來炸爐,家中的屋子都炸沒了,這幾年早就落魄得很。可惜抱犢山也窮,不然他多少資助自己這朋友一些。現在好了,反正快窮得吃不了飯了,那就索性一起來投靠這個新晉主公吧。
昀哥兒又跟南真子倆人聊了會兒,考慮到他倆昨天都沒休息好,而且也需要去置辦落腳點,就讓他們離開了。
南真子倆人是意外出現的事,他倆走後昀哥兒就叫了騫珪等人去會議室開起了會。
現在李復已經正式接手涼州,那麼就要著手對整個涼州進行『李氏變法』。當然在這之前,還得讓鄧羌帶府兵去找武都郡還有北地郡的郡守去嘮嘮嗑。
這次他們不來拜見新任州牧,到底是什麼意思!?
涼州這些年兵事萎靡,他們手中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精兵。敢做這樣的事,昀哥兒估計他們一來有些狂妄,不怎麼了解他跟阿爹的實力。二來,他們估計想跟自己談條件呢。
說白了,他們沒想自立門戶,手裡沒兵,也沒那個膽子喊造反。這次不來,只是給昀哥兒一個下馬威而已,再藉機談談條件跟好處。
大學生昀哥兒學習過一句話,那就是本來他們就是想要開窗,可知道你不會允許的。那他們就說要掀屋頂,好吧,這樣一來你就同意開窗了。
這倆郡守也差不多。
還想著先過分一點,惹惱了李氏之後,自己再遞一個台階,大家就都你好我好了。
「放屁!」所以昀哥兒罵道。
這罵聲把騫珪都驚到了,之前昀哥兒幾乎沒罵過人。
「讓他們來武威郡就是給他們一次機會,既然不要這個機會,那就讓咱們的兵打上去!」這一點上,昀哥兒絕對不妥協。
他的那些分田政策如果不從一開始就立下鐵血手腕,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這方面做文章。
「朝廷如今自身難保,涼州一應事務暫由我父親全權處理。既然不肯聽從我父親的號令,那也就不必多說什麼了,全關押去牢房,查抄家資,按照梁國律法該處以極刑就處以極刑。」
這事直接定下,之後就是商量來參會的那些官員跟郡守,現在昀哥兒都沒讓他們離開,全在客棧中暫住。
涼州不是一郡之地,整州之地要治理好,恐怕需要幾年時間。這是件沒辦法的事,因為現在能明白且支持李氏施政理念的人太少了。
如果只論簡單讀書能當官的人,那其實不少。
這樣的人,涼州府怎麼說也有一些本地豪族,多少能挖出不少識字斷文的人出來。可最大的問題是這些人不能用,至少現在不能立即用。
所以這個時間就得拉長。
四方書院已經在招收完學生了,這些人要上的課都是昀哥兒跟鄭左生他們商量過的,早就在學習中潛移默化植入了李氏的施政理念。
等他們替代原來陳舊的基層公務員,立馬就能很好地理解涼州府頒布某個政策時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像是之前,底層公務員不少根基早就腐朽,而底層鄉民信息閉塞,只能人云亦云隨波逐流。除開這些底層公務員,上層官員也相當重要。
現在也快到秋收了,秋收之前肯定不能分地。剛好這段時間讓錦衣衛去查那些被扣押的郡守跟官員們,要是調查後毛病不多。那昀哥兒就打算搞一個寒假特別班,直接讓這些郡守、官員在特別班上三個月學,到時候再讓他們回去。要是作惡實在太多,那就只能殺了以儆效尤。
等這些都忙完,明年開春就要對涼州的田地進行變革了。
萬事開頭難,只要這次把涼州所需的中層公務員、底層公務員給培養出來了,以後就有了模式。再對別州進行變革,那會容易很多。
「辛苦了。」昀哥兒說完後笑道。
騫珪立即起身行禮,對他來說並不辛苦,相反這種生活他甘之如飴。尤其是想到那幅坤輿萬國全圖,騫珪就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昀哥兒登臨極位,而後將目光望向地圖所示的全球各地的模樣。
之後一連三四天,昀哥兒都在州府跟李復、范旭等人商議事務,同時范旭也把整個涼州那些官員的生平事跡一點點挖出來,那些調查來的資料都快堆滿小半間屋子了,當然他們還得翻看篩查,這樣才能挑出哪些可以用,哪些是真不行的信息。
時間有條不紊一天天過去。
偶爾的時候,昀哥兒會把目光投向雍州的郭傕,但一年、兩年…對方跟他一樣都沒有動靜。
不過昀哥兒跟郭傕估計都知道,他們都是在梳理自己的一州之地,同時也在積蓄自己的實力。
他們倆之間,若誰都有意天下,那必然要滅亡一人。否則昀哥兒出不了涼州,因為雍州擋在他前面。而郭傕也出不了雍州,因為他一動要隨時擔心昀哥兒偷襲他『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