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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那邊反應也很快,立即就有大將帶兵出來迎敵。
「李復李公可在?」
譚德還沒說話,就聽到對面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循著聲音看去,面孔是看不清,就到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大漢被眾人圍著坐在馬上。
這大漢又道:「在下郭傕,要是李公在,還請出來見一見!我聽聞李公一介書生,文能變革安民,武能練兵收地。如此大才,雍涼二州如此貧瘠之地能出李公這樣的人,是這兩地的運氣了。
說來李公與我也算是鄰居了,我對李公神交已久。我時常嘆息趙宏不會用人,要是李公是在我的治下,我一定重重提拔李公,怎麼會讓李公多年屈居一個縣長之位。
不過現在也為時未晚,只要李公願意投效於我,我郭傕對天發誓,以後一定視李公為我手足,你我為人平坐雍涼二州,虎視天下當為一大快事!」
對面譚德一直是個大智若愚的人,這郭傕這麼一說,倒是體現了他的豪邁大氣,順帶把李氏放在了下位。
說什麼手足平坐,但終歸是『投效』啊。
那一千騎兵聽了這話,面上立即忍不住浮現惱怒之色。
譚德止住有些憤怒的騎兵,大聲道:「原來郭公如此敬佩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也早說過,他對郭公也是嚮往已久。若是郭公攜雍州而投,我家主公也願意用手足之情相待。」
譚德這話也毒,一說郭傕對李氏很是心悅誠服,二又說郭傕能力一般,沒有李復的才華跟功績。你要是投靠李氏,你就只能拿雍州做進身之階。
果然聽了譚德的話,郭傕身後的士兵也開始騷動起來。
譚德立即又道:「郭公,今日我不是來打嘴仗的。我是奉主公之命讓郭公看看,這是什麼!?」
說完,譚德身旁幾個騎兵立即策馬而出。只見他們手一揚,無食教還沾了乾涸泥水的旗幟在風中飛舞。
「看到了麼,神君偷襲漢陽郡的無食教兵眾已經伏誅。可惜漢陽郡兵少,沒法全誅無食教,為涼州牧報圍困之仇。
不過我家主公不像是有的人吃裡扒外,見主弱就行背主之事。我漢陽郡即使兵寡而民弱,也深知潰兵不可追之事,但我家主公還是派兵向無食教殘兵追去了,以圖一舉而竟全功。」
「只是那些無食教殘兵一路竟然往雍州而去,想來郭公應該也會開個方便之門讓雍州各縣給我們借路而過。此番若是全誅無食教,我家主公定然上報朝廷,這滅賊的功勞有你郭公一半!」
譚德這一喊,郭傕就知道不好。
什麼追賊人,這分明是借著追賊人的藉口,趁著他雍州此刻兵力不足去擾亂後方了啊。
他身後的士兵全是雍州人,今日聽聞這樣的消息,必然士氣大減!
而且潰兵不如寇,流兵即為賊。
不說漢陽郡的郡兵,要是真有無食教殘兵躥去了雍州,雍州恐怕也要遭殃。
這會兒郭傕心中暗恨,這無食教這幾年拿了他不少糧草。話說的很滿,沒想到這麼不頂用,竟然這麼快就被漢陽郡給打得落荒而逃。
可關鍵是無食教傳教能力確實很強,要是任由他們發展,他好不容易以外人之身控制住的雍州又得亂了。他當初也是孤身一人赴任,家中並無可大用之人幫襯,一路走到現在不容易。
一想到這,郭傕就大為惱怒。
可恨!
第126章 李公,我為你騙開城門啦
譚德說完就策馬而走,他這邊一千人都是騎兵,機動力很強。
郭傕只能眼睜睜看著譚德離開,而後立刻傳下軍令。先是安撫軍心,又用軍令嚴傳四周,擅議雍州事者直接斬!
雙管齊下,才止住了有些慌亂起來的雍州兵。
夜。
郭傕也沒有找人商議,該說的今日白間已經都說完了。這會兒他身著甲冑久久不睡,反而在營帳中來回踱步。
良久,郭傕掀開中帳往外走。親衛護衛在他身側,郭傕也沒打擾其他人,而是看了一眼月色長長嘆了一口氣。
天時不在他啊。
想他也是出身位鄙,要不是家中有女眷選入宮中,他連去中樞做個郎官的資格都沒有。
他自幼有雄心壯志,原來圖謀雍州倒也不是就看出了梁國有此大亂,只是想著在中樞終究是個遭人看不起的郎官。就算用錢財打開了寇德太后的門路,可那又如何?等他拿不出錢來了,寇德太后可不會再理會他。
中樞出不了頭,他就外任為官。
與其去中原繁華之地做個縣令或者郡尉之類的官職,不如就搏一搏來雍、涼偏僻處。
他當時確實是一腔雄心壯志來的,想著練兵安民,收地擴土,從外爭下一個赫赫之功光宗耀祖,從而再回中樞做個開疆重臣。
等後來他到了雍州,先是梳理雍州事務,與雍州本地勢力周旋,培養親信再到如今的洛京大火,天下征戰龍蛇四起…回過頭郭傕都不知道,他竟然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雍州本地勢力跟他的親信當時都暗中各有動作,有的想要觀望天下風雲變,反正他們雍州偏僻,一時半會兒打不到他們這裡。等天下大致清明了,再直接歸順真龍就是。
有的則想報效朝廷,所以想要勸慰他出兵殺賊。有的則是直接起了心思,想要輔佐他來爭龍。
那會兒郭傕也抉擇不好,所以一連幾天都沒見人。一直到郭燕等人悄悄聯繫他,郭傕才徒然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