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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有出息。」李昀笑道:「不過做小兵算了,即使我想一視同仁,可二娘只有你一個孩子,我不能讓你出事,至少不能讓你輕易折損在戰場上。好好去鄧羌身邊,你要是亂跑,我跟爹說不讓你去,以後光讓你讀書。」
李翊馬上就怕了。
這家裡,他最怕的就是李復。李復尋常實在太嚴肅了,他臉皮一沉,李翊就發慌。要說誰不怕他們爹,那可就只有李昀了。李昀這麼說,李復一定會同意的。
兩兄弟商議,又天南海北聊了會兒,這才醉醺醺地各自回去睡覺。
一夜好眠。
等李昀洗漱起來的時候,就聽到僕從來稟告說有客人來了,李復叫他去前廳。
李昀一下心中就明了。
涼州是錦衣衛的大本營,這裡有點風吹草動李昀就能立馬知道。昨日李樘帶了一些人風塵僕僕入城,范旭早來稟告過了。只是後來還有慶宴跟家宴,李昀顧不得理會而已。
「小公子。」到了前廳,李伯猶豫了下,還是越過李樘行禮道。
李昀點了點頭,看了自己阿爹一眼又看向李樘。
李樘年紀也不小了,身材不算高大但也不算瘦小,面向比較威嚴,留著鬍鬚。此刻一身文士長袍,坐得筆直端正,倒是也有幾分風度。不論血緣,單純論個親近一些的輩分,李昀大概得叫對方一聲伯父。
「這就是我李家麒麟子啊,昨日我見了大軍入城景象,我便與興宗感嘆,我與曄兒為了李氏大業殫精竭慮,終究是不如你父子二人,說來真是慚愧。」
李復喝了一口茶不發一言。
李樘見此又道:「先祖已經傳喚我等了,之前是我與曄兒誤會了先祖之意。先祖大怒之下也是讓曄兒受到了懲罰,如今還在客棧之中躺著不能動彈。
孝先,你我終究是一家人。便是再分兩系,也改變不留你我同出一脈先祖的事實。過往是我想岔了,如今我已悔過,也願意卸下家主之位轉交孝先。
如今我別無所求,只是請孝先你主持今年先祖大祭,上稟天意下告先祖,不要再使李氏地下陰脈有所折損了。」
先祖傳喚,之前李復父子之名划去族譜後又添上,如此反覆,終究是折損了陰庭氣運。如今雖然止住了陰庭龍脈的氣運崩散,可一時也恢復不到之前的盛況。
如今,便需要一場大祭,以此來徹底穩固陰庭氣運。這事要辦不好,先祖可是說了,直接就讓他去虛無之地『陪伴』先祖。
要是以前,李昀多少覺得你在說什麼屁話。
什麼陰庭什麼氣運。
可之前那接二連三的真實夢境,李昀多少有點改變的思維。那會兒一個人憋在房間,一個勁兒看著湛盧還有純鈞,李昀還想了很久。
當時差點把辛娘他們給引來,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呢。
不過現在麼,姑且聽之…至於做不做,李昀還是覺得已故之人不要干涉太多現世的好。否則動不動先祖那時如何如何先祖有話說,那實屬沒什麼必要。
就算是祖龍、漢高帝、李氏開國皇帝這些先代皇帝跳出來,要來指導指導以後李氏的施政策略,李昀都覺得他還是會想辦法送他們去該去的地方。
此刻的李樘見李復低頭沉思,而李昀似乎有些神遊,心中有些不悅。可如今他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起身就要朝李復長拜,並道:「孝先,過往種種,還請原諒我吧。」
李復無意折辱。
這會兒見李樘如此,這才起身扶起李樘。
「本家都從西京搬離了嗎?」
李樘立即道:「自從得了先祖囑託,我等就將本家所有物資整理了,能攜帶的盡數攜帶入涼州。只是物資眾多,如今還在路上。至於老宅跟祖墳,則是託了忠心僕從照看著。孝先,以後李氏就全權交給你同昀兒了。」
這幾年李樘等人反覆折騰,錢財散出去眾多。不過好在也囤積了一大批的糧草跟一些武器,多少帶這些東西入涼州不算太難看。
李復看如今李樘小心翼翼的模樣,也說不清是什麼心情了。
他小時生活在本家,倒也沒什麼人欺凌。只是他父親一係為小宗。自小舉行先祖祭祀,便是排在末尾,向來也不太受重視。偶爾他父親也會跟他說起過,他們這一系原先可是大宗。
可終究是往事了。
沒想到他父親引以為憾的事,在今日得到了解決。
這大宗主祭身份,竟然如此簡單回到了自己手中。
想罷,李復朝李昀所在一看,也是感慨。真是得天之幸,才有了這樣的子嗣啊,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沾了兒子的光。
顯然這大宗回歸一事,李復是滿意的,連帶看李樘也順眼了很多。
二人談了會兒,不知怎麼又說到了李昀如今的年歲。
《禮記·曲禮》上說:「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李昀馬上要十五,可他早就在外處理事務,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倒是可以早早取字,意味著成年可掌權,最主要是可娶妻了。
要說現在所有人對李昀都滿意得不行,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主公太小了,他沒子嗣啊。
李昀一聽這話就趕緊打住他倆人的話頭。
取字沒事,成親開什麼玩笑。十五都不到,再說他沒喜歡的人,以後再說。
倆人見此倒也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