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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有盼頭了,衛瓘他們這幾天也在為明年的冬天有沒有活幹這事兒鬧心呢。
這種事對李復跟昀哥兒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再說他們干一天也就管中午一頓米糠飯,大錢銅幣更是不值錢,多大點事。
可對衛瓘這些人來說,這事兒事關他們全部人的身家性命。
衛瓘前幾天還抓著書生嘀嘀咕咕,商量想辦法去拜見一下李復,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覆。沒想到運氣就是這麼好,呂頭竟然看到李小哥兒出去,李小哥兒還隨口就給應下了。
好啊,這是老天爺垂憐他們。
衛瓘很會說話,幾句跟昀哥兒嘮嗑下來,他們就熟悉了很多。
很快,昀哥兒就聽到衛瓘開口,「李小哥兒,您這是去堎底下鄉?」
昀哥兒趴在窗戶上,這會兒也沒人催他。
出門在外,狗子肯定不會多說什麼,萬事以昀哥兒為準。奇怪的是鄧羌竟然都只是騎著馬過來,沒有任何催促也一副跟隨昀哥兒意思的表現。
姜光一行人別看都弓馬嫻熟,看著也威武不凡。李復出門時更是叮囑他們,要是昀哥兒出去了亂跑,就打他屁股好了。
不過真出了門,姜光雖然聽著昀哥兒叫他姜叔姜叔,他卻對昀哥兒表現出了如同對待李伯一樣的態度。
只要昀哥兒不是作死,他們幾個沒有忤逆他的意思。
衛瓘一雙眼睛看人其實挺毒,他也是看出了這一行人一個個氣息彪悍,一看就是性子烈的好漢子。
這樣的人,卻對李小哥兒很聽從。李小哥兒還是個這麼點大的孩子,衛瓘不覺得李小哥兒有本事降伏他們。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小哥兒在家裡很受重視,那這些人自然也就很聽從小公子的話了。因此剛才李小哥兒答應了明年的事,衛瓘就徹底放下了心。
受重視的小孩兒說的話,家裡人是不會反駁他的。
昀哥兒瞅著衛瓘一張老臉都笑出褶子的模樣,頓時也笑道:「是啊,我去那兒看看。」
衛瓘立即道:「堎底下鄉那兒我們倒是沒去過,那兒今年冬天沒叫我們去幹過活。不過李小哥兒,堎底下鄉附近的唐家莊鄉叫我們去修個祠堂的屋頂,咱們剛好也要出發,要不就叨嘮李小哥兒一起走?」
衛瓘剛剛也跟昀哥兒介紹了。
他們現在不是游兵散將,現在不僅接隴縣的活,隴縣下管的2鎮17鄉叫他們,他們都是接活兒的。
別說,叫他們幹活的人不算少。
主要還是他們幹活賣力,背後說起來也是李復的愛民政策。那其他各鄉能夠拍拍馬屁還是要拍的,也樂的叫他們去。
昀哥兒一看自己這兒『兵強馬壯』的,跟他一起走確實有安全感,也沒拒絕,笑道:「行啊,不過你們下次叫我昀哥兒吧,我阿爹娘親都這麼叫。」
昀哥兒不怕認人,他的性子是很活潑親人的那種。跟誰他都抬著那張圓乎乎的小臉,然後一臉稚氣地跟人嘮嗑幾句,很能拉動別人的好感。
衛瓘從善如流。
然後快速讓呂頭把今天出工的人都叫了出來,大概是十五個人,包括呂頭在內。他們一個個都拿著一些修繕房屋跟整理道路的工具,對待出工面上都喜氣洋洋的。
衛瓘把呂頭單獨叫出去嘀咕了幾句,好一會兒才讓他回來。
然後昀哥兒重新出發的隊伍就多了這十五個人。
別看姜叔他們騎馬,可馬車太顛簸也走不快,這些災民一個個穿得單薄竟然也能小跑著跟上,耐力真的一絕。
當然耐力不好的,大概也死在來隴縣的半路上了。
昀哥兒一路走走停停,大半天的路程竟然比預想得慢,加上冬天天黑得快,等差不多看到堎底下鄉那兒的時候,天都黑了。
另外就是車道沒了。
在隴縣外還好,車道雖然顛簸但還是有的,可是越出去就越荒蕪,到這會兒完全沒法正常駕車了,不過馬也有點騎不了了。
姜光下了馬,又叫來狗子問了問。
堎底下鄉就在前面了,腳程快一點也就十來分鐘的事。
「昀哥兒,我要不我背你去吧。」姜光提議。
昀哥兒坐了一天馬車顛得不行,都有點想吐了,立馬表示他想走兩步。
狗子倒是精神得很,一個勁兒說:「昀哥兒,沿著這條路走,我帶你們走個小路,很快就能看到一間茅草屋,那就是我家呢。」
於是一行人留出了一個牌頭加三個打工人留下來看馬車跟馬匹。
之前一路跟著昀哥兒的呂頭一行人,他們並沒有在路上跟昀哥兒他們分開。因為都走了一半路了呂頭才說,其實唐家莊是讓他們明年去幹活的。衛瓘故意讓他們一起去,路上不太平哩,多他們這些人看著也人多勢眾一些。
說白了,衛瓘想拍馬屁,把自己這一群災民都綁定在昀哥兒身上。實在不行,留點香火情也好。這事兒雖然做得很粗糙,但他們這些窮鬼,能做的事兒也只有這樣了。
昀哥兒知道這是屬於他們的生存小智慧,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跟呂頭再說了一遍,明年還讓他們幹活,不反悔。
於是呂頭一人行道上更熱情了,就差就給昀哥兒表演一些後空翻或者學驢叫逗他開心了。
因此現在就算留了四個人在村口,其他擁護著昀哥兒的人還不少,安全上一點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