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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溫恆激動得一拍手掌,對著雁箏道:「果然如你所說,若是此行順利,等回了部族我一定重重賞賜於你。」
「多謝大頭人。」雁箏抬起頭,目光浮現幾分迫切。
見此溫恆更加放心了。
雁箏確實迫切,此戰一定,她當然會接受獎賞,只是給獎賞的主公不是這些羌人而已。
在李昀力排眾議,同意女子入學為官之後。其實就算李昀不是什麼真龍,燕氏也會考慮效忠於他。
如今一切都湊得好,雁箏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初入羌接近,她都想過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她要跟男子一樣走立功封侯的路,區區床笫之歡又算得了什麼。男子從未在意過什麼清白之身,這些東西偏偏要加在女子身上,何其可笑。
此刻說罷,溫恆也不耽誤時間,就怕其他梁人反應過來支援,於是馬上下了命令,剩下部隊緊接而上,一群人直朝白石山外去。
鄧羌耐得住性子。
等看到溫恆的主力軍都進了峽谷,這才於高處猛然起身喊道:「諸位隨我殺,軍功獎賞就在眼前了!」
這幾年涼州軍兵只恨沒有大戰,無處可得軍功。
今日這一戰,可以說士氣高漲,人人爭先。
當下,峽谷四周滾石、箭雨齊翻而下,更有七八千人從兩側還有羌人身後衝來。原本那些邊打邊退的梁人,這會兒更是直接一個回首同溫恆的前頭部隊撞上。
驟然之下,峽谷下方廝殺聲一片。
溫恆哪裡不知道,他是上當了!
可惜此刻他後退退不得,往前應該也有梁人堵住了谷口,怕是就等著他呢。驟然之間,他氣憤去尋雁箏竟然發現對方不在身邊!
「雁箏呢!!?」溫恆大怒問身邊親信。
那親信立即答道:「大頭人,剛才有人來稟告說糧草運送出了點問題,雁大人去處理了。」
「雁箏誤我雁箏誤我。」溫恆此刻真的顧不上是雁箏疏漏於此,中了梁人的計策,還是她有意坑害,此刻也沒工夫專門去找她。
只能拔出刀劍讓人往峽谷口衝去,哪怕梁人設置了埋伏,今日也只剩下一條路了!
當下,溫恆只能傳令讓人帶兵拖住梁人,而他自己則是讓親衛將他護持住,再一抽馬匹猛然當先往外跑去。
「哪裡走!?」鄧羌也是殺了下來。
遠遠就認準了前方一身銀甲亮眼的溫恆,誰擋在他面前就是長矛一挑,直接把人掀翻下馬。
溫恆跑得心驚膽戰。
而此刻溫恆頭頂之上,正是他氣運劇烈翻滾之時。在這氣運變化中驟而形成一隻似鳥非鳥,樣子像雕,卻又頭上長角的氣運化形之物。這氣運巨雕一形成就立即發出一聲聲似嬰兒一般的啼哭之聲,更是仰天而沖,直將溫恆的氣運催發到了極致。
此時,溫恆身旁親衛忽然喊道:「大頭人,脫去盔甲,快快脫去頭盔丟與我!」
溫恆才反應過來,趕緊一手將頭上那帶著紅纓的頭盔取下。身旁叫喊的親衛接過之後,立即往自己頭上一戴,而後喊道:「大頭人,還請善待我家中妻小!」
說罷,此人忽然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眾人知道了他的意思,同行親衛立馬也是出來二十餘人隨在他身後。
溫恆顧不得他想,只是在馬背上把剩下甲冑費力脫下,而後就不管不顧狠狠抽著馬後背,只想逃離這片戰場。
他都不知道逃了多久,一直到天色漸黑。
身下的馬忽然嘶鳴一聲,腿一彎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卻再也沒了站起來的力道。
溫恆被摔下馬,萬幸竟然沒事。
他跌跌撞撞爬起來往四周一看,他身邊竟然空無一人。除了藏在靴子中的匕首外,身上更是空無一物。
他逃出來了。
可壞消息是他竟然不知道他現在是在何處,而且他渾身沒力氣,口中乾渴得厲害,必須吃些東西。
溫恆索性抽出匕首走到那匹千里馬面前,他摸了摸馬頭,聲音嘶啞,「馬兒,多謝你帶我逃出來了。如今,再幫我一回。」
說完他捂住馬眼,匕首一揮狠狠刺進了馬匹的脖頸之中。
剎那,馬血噴涌而出。
溫恆顧不得別的,俯下身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直等肚子裡面有了一些東西,他才晃晃悠悠站起來去尋出路。
一路走,天色還沒亮,溫恆竟然發現了幾戶人家。
顧不得別的,他直接用匕首將自己頭上的羌人髮飾全部割掉,隨後就直奔那幾戶人家而去。
幸好這些年有雁箏在身側,他多少會一些梁人語言。他也在腦中想好說辭,就說是外出走商遇到了兵災遭了難,拼死逃過一劫。只要讓他好好休息一晚,再送他些乾糧,日後必有回報。
如此想著,溫恆忍不住鬆了口氣。
可就在此時,一支利箭咻地一聲飛來,直直射入他胸口。
溫恆身體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而後又一箭射來。兩箭之下,溫恆重重倒在地上,沒了半點呼吸。
半晌,一身材高挑,五官較為大氣的女子帶著幾人從暗處走出。若是李昀在此,他就能認出來,此人就是好幾年前見過的燕氏繡首燕萱。
「沒想到我們在此地落腳,竟然遇到了送上門的功勞。」燕萱提著箭上前,看著溫恆的屍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