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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怎麼死的呢?
蘭溪長眸眯起,回憶那時的情形。
好像是死在了天牢里,她還沒來得及鞭屍,人就沒了。
真是可惜呢。
蘭溪埋頭,和腮雪一起整理著那被壓出褶子的書冊。
散漫的青絲垂下,半朦朧中,遮擋著那艷絕的側顏。
內務府主管常得勝進來時,被這一幕艷驚了一瞬。
很快,又意識到,這是他一生一世都不可覬覦的東西。
冷靜下來,恭敬地行了禮,將碧落台之事如實告知。
蘭溪眸色不變,仍專注在手中的書冊上。
「隨他吧。」
她換了話題,這回,是問蘭家軍的統領。
「人找到了嗎?」
第95章 魑魅魍魎
許副將面色凝重。
「屬下辦事不利,宮裡宮外都找了遍,仍不見二小姐的身影。」
蘭溪停下手中的動作,心底浮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蘭家軍駐紮之地找了嗎?會不會是連夜趕回芙蓉鎮了?」
許副將抱拳,歉聲道:「屬下去芙蓉鎮查探過了,那便的主事者稱,二小姐自從昨日進京後,便再未回過芙蓉鎮。」
蘭溪心底的不安,愈演愈重。
絮兒雖愛闖禍,但向來敢作敢當,躲個三五個時辰,那是性格使然,但絕不會為了躲避懲罰而人間蒸發,徹底失蹤。
「宮門口的守衛呢?都查問過了嗎?可否能判定絮兒是在宮內還是宮外?」
許副將表情困楚,「昨日到今日,宮門處的侍衛換了三班崗,共計五十六人,每一個都例行查問,皆說未看見二小姐。」
蘭溪面色難看。
她接過凝霜遞來的紫色髮簪,將散亂的發尾挽成規整。
那髮簪上的紫色薔薇,在這帶著冷意的晨光中,飄散出疏漠的光。
「宮人最後一次見二小姐,便是二小姐從芝蘭殿出去?」
「那之後,人便徹底失蹤了?」
眾人對視一眼,皆垂下頭,不敢接話。
所以人是在芝蘭殿外失蹤的。
蘭溪眼底拂過冷芒。
上次是青鸞,這次是妹妹,她芝蘭殿是招了什麼邪魅嗎?自己人總在自家宮殿門口離奇消失!
「搜宮吧。」
蘭溪吩咐道。
「本宮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魑魅魍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
芝蘭殿一聲令下,宮中頓如熱油一般,沸騰不止。
三宮六院十八所,從帝後主廳到冷宮廢苑,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登記在冊的宮人,皆被侍衛單獨叫出來,逐個詢問,這兩日都做了什麼,可曾見過什麼生面孔,可曾聽到過什麼異常的響動。
搜到海棠院時,桑桑滿臉病氣的從床上爬起來,對著腮雪,面色慘白,語氣十分幽怨,「我哪有那個膽子碰皇后娘娘的妹妹啊。」
「昨日放獸縱火一事,海棠院的宮人死的死傷的傷,連我都被那惡犬抓傷,傷上加傷。」
「二小姐好大的威風!又能在宮裡出什麼事?」
「倒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去找王爺說理,王爺竟讓我咽下委屈,息事寧人……」
「當初你們主子求我時,你和那凝霜也是在場的。如今用完便這般對我,也不怕寒了恩人的心嗎?」
「這樣的主子,你們就不怕飛鳥盡,走狗烹,不得善終嗎?你們怎跟的起!」
腮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說完了嗎?」
桑桑噎住。
氣急敗壞,「你!你不過是一個奴婢,又不比我高貴到哪兒,憑什麼這幅姿態!」
腮雪露出一個淺淡的笑,並不真切。
對身後那負責記錄的宮女道:「記好了嗎?回頭這些可都是要報備給皇后娘娘的。」
宮女鄭重道:「腮雪姑娘放心,事無巨細,奴婢全記下來了,皇后娘娘一看便知。」
桑桑面色巨變。
聲音都抖起來。
「你們……」
這種話怎好讓蘭溪那個母老虎知道!
桑桑臉上強擠出一抹討好的笑,艱難道:「凝霜姑娘,咱們商量一下,剛才我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因為昏了頭,您可不可以別記錄在冊讓皇后娘娘知道?畢竟咱們奴才之間的事,怎好叨擾皇后娘娘……」
腮雪淡聲吩咐,「這句也記下來。」
桑桑氣得猛咳兩聲,還要再言,又怕再被記錄在案,那話憋在胸口,憋得臉色漲紅。
腮雪主動開口,替她解決了這份為難。
「行了,這會兒能正常說話了吧?這兩日你都去過哪裡?可曾見過什麼陌生人?聽到過什麼陌生的響動?」
「我能去哪兒——」
桑桑一口怨氣,還未吐完,又被她強行止住。
不能亂說話。
這會兒的一言一語都將成為芝蘭殿的呈堂證供。
她垂下僵硬的脖頸,咽下那苦水,「那日被抓傷後,海棠院眾人便閉門不出,來往的只有太醫院臉熟的太醫,再無其他異常,」
「記下。」
腮雪一邊吩咐,一邊打量屋內的擺設器物,眼神掠過那半人高的金蟾香爐的位置,停住。
秀眉蹙起,總覺得那裡有什麼不對勁兒。
躺在床上的桑桑見狀,心頭咯噔一跳,垂死病中驚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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