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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國公眼前一黑。
撐起來?
若沒有你,這國公府的名譽還能再穩兩年。
如今你一心撲在蘭氏身上,如被花蕊迷暈了頭的野蜂一般,只怕不出三月,便能將國公府的名聲敗得乾乾淨淨!
蕭長卿若登基。
蘭溪必然是太后。
你一個國公爺和當朝太后攪在一起,只怕千百年後的野史本子上,你都能給摻一腳!
老國公越想,越覺得前途無光。
連罵這逆子的勁兒都提不起來了。
素來厭惡佛僧之流的他,決定回去後,找個靈驗點兒的道觀寺廟燒燒香,一來穩住國公府這所剩不多的尊榮,二來……給這個逆子求個正經的姻緣!
老國公哀嘆兩聲,實在沒力氣多言了。
顫顫巍巍地離開大殿。
慕容川冶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父親,兒子便先不送您了。等兒子忙完這手中之事,回府再向您告罪。」
老國公臉綠了。
腳下沒注意門檻,狠狠崴了一下。
好在沒人看見,讓他保住了幾分顏面。
想當年,他年輕時,也是縱馬揮斥的少年侯,一擲千金為博美人顏。
如今怎麼就……
本就不怎麼方便的腿腳,走得愈發艱難。
……
老國公走後,慕容川冶開口說話的語氣,愈發肆無忌憚。
他直視蕭長卿,冷笑著,絲毫不讓。
「攝政王可有了章法?」
蕭長卿眸色深暗,「此事,是皇室的家事,本王會私下同皇后娘娘商議。」
私下兩個字,刺激到了慕容川冶。
他面色抖變,難看至極。
「皇室之事,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天下民生,怎能籠統稱之為家事?」
更何況蕭長卿此人根本不是什麼好鳥,怎能讓他心所屬之人,跟蕭長卿私下單獨相處?
「微臣信得過皇后娘娘,卻信不過你這猖狂之徒!」
慕容川冶挺身而出,「萬一你起了殺心,為了權勢私下謀害皇后娘娘,到時找誰說理去?」
「有什麼謀算和計劃,今天,你索性都說清楚了,大家也都不必互相猜忌了。」
蘭丞相也跟著站了出來。
他與慕容川冶雖身份不同,但立場相同。
都極不放心蘭溪和蕭長卿私下相處。
捋了捋鬍鬚,看向蕭長卿,隱帶質問,「慕容賢侄說得對,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王爺準備何時何日登基?登基後準備住在哪處宮殿?後宮往後交由誰掌管?我女兒能得個什麼封號,今日重臣皆在,大家一起商議,也好將此事定下來。」
蘭丞相話落,蘭氏一脈的臣子,皆硬著頭皮站出來。
「丞相所言極是,微臣等,也好奇王爺的處置。」
「是啊,眾策群力,咱們這麼多人出謀劃策,多少能為王爺分擔一些……」
……
始作俑者慕容川冶,見自己這未來的岳父大人,如此支持自己,笑得眼都彎了。
他記得父親閣中似乎還有一對前朝傳下的玉瓶?據說那對賞瓶在日光下,瓶身變幻多姿,隱現仙境……
蘭伯父應該會喜歡吧?
……
已經在侍衛的攙扶下,行至午門的老國公爺,忽然打了個噴嚏,嗆的他雙眼直冒淚花。
侍衛擔憂道:「春日雖近,但天氣尤寒,老爺記得添衣。」
老國公爺敷衍的嗯了一聲。
心頭,卻總覺得不太對勁兒……
好似有什麼不受掌控的事,要發生了一般。
……
直至傍晚。
維持了整整一天的朝議才終於告結。
眾臣午膳都是在宮中留用的。
午後還給了休憩的時間。
可一天下去,在滿殿的低氣壓的壓迫下,在幾位大佬的廝殺博弈中,眾臣屏息靜氣,提心弔膽,唯恐自己中槍,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如今,各個都跟被抽乾骨髓一般,眼眶裡的瞳孔,布滿空虛和麻木,走出大殿時,恍若行屍走肉。
好在有了結果。
新帝三日後登基。
因朝局動盪,兩任帝王半年內相繼離開,未免勞民傷財,新帝將不再舉辦登基大典。
而是準備開粥設棚三日,以慰告百姓。
新帝國號承元。
三日後,便是承元元年。
而如今的中宮皇后蘭溪,則被尊封為昭容太后,搬遷至太后專居的景容宮,頤養天年。
而太后所收的義子蕭鈺然,則被封為郜郡王,十歲之前隨太后住在景容宮,十歲以後,便要搬出皇宮,住在京城的郡王府中。
算是個雙方都各退一步的結果。
相談不算歡愉,但也並未爆出太多爭吵。
金鑾殿外。
蘭丞相和韋安懸尚書,左右隔著數人的距離,同時邁出大殿。
韋尚書斟酌幾息,率先開口,「恭喜蘭相了,女兒成了太后,往後蘭氏的榮華,定將更盛從前。」
蘭丞相擺擺手,客套道:「太后的外家,怎能和帝王的外家相比?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身子今非昔比,也到了致仕之時了。」
韋尚書笑道:「誰不知蘭氏學子滿天下?您退隱下去,還有無數個蘭氏學子撐著蘭府的榮耀,您蘭氏,怎肯居於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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