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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轉身,一腳踢翻旁邊坐在地上的金蟾香爐。
爐灰灑在地板上,壓住那斑駁的血漬,香灰中沉積的余香,讓殘存的血腥味,徹底消失殆盡。
腮雪則抓起桌邊的對剪,在自己滴血的脖頸之上,又輕輕一擦。
傷口愈來愈深,鮮血愈涌,好在那傷口只在表層,並未傷及動脈。
蘭溪心疼地抓著絲帕,想為她擦掉那傷口的血漬。
語氣,也難掩擔憂,「不必如此的,說不定只是我們想多了。」
腮雪搖頭,躲避開蘭溪的動作,肅然道:「主子,您不必擔憂我,左右都受傷了,一樣的養著,多一道也不礙事的。」
「只要……那赫連栩沒再惹出麻煩便可。」
至於地上裝著人頭的袋子——
蘭溪忍著那胃部的不適,將其提起來,扔進那金蟾香爐肚子裡後,蓋上蓋子,踢到角落裡去。
而後,和腮雪一起,快速地清理著地上的香灰。
做完這些,院外的嘈雜聲更盛,那狗吠聲也更刺耳。
蘭溪擦去額上的薄汗,還未喘口氣,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落在殿前。
凌統領熟悉的聲音隔著門,傳進殿內。
「娘娘,外面是都尉府的人,牽著幾條狼犬,說是揚州城內發生了要案,要挨家挨戶的搜尋捉拿兇手,原本來太守府只是走個形式,可那幾條狼犬在路過琳琅院時,突然狂吠不止。」
「都尉府的人便覺得這琳琅院有異,想進來搜查。」
「他們人數眾多,有百人之數,又都是身穿鎧甲裝備精良的軍隊,屬下不敢輕易和他們起衝突,故前來請示娘娘,是否讓他們進來搜查?」
說到這時,凌統領鼻尖忽然動了動。
屋內,怎麼有股血腥味?
出於行兵多年的直覺,他第一個看的便是那金蟾香爐。
可香爐里能塞什麼呢?
凌統領轉回眸子,在空中落了一圈,最後凝在腮雪的脖子上,瞳孔微縮。
「腮雪姑娘受傷了!」
凌統領語氣驟然收緊,警惕地看向四周,「難道那賊子真在此處?!」
蘭溪深嘆了一口氣。
何止是賊子在此處。
就連監御史的人頭也在此處!
可這話,她要如何做解釋。
只能敷衍道:「並非是賊子,只是剛才腮雪用剪刀時,不慎劃傷了脖頸,不必擔憂。」
「至於外面那群監軍——」
蘭溪話音未落,便聽砰的一聲,高約一丈的院門被推翻,劇烈的撞擊聲砸碎了滿院的平靜。
幾十位鐵甲禁軍,以殘暴而粗魯地方式,破開院門,闖入院內。
最前之人,年紀雖輕,卻已是揚州城都尉府的副手,身形高大,一雙星眸,射出點點寒芒。
許鋥然。
他的父親曾是揚州都尉賀連捷的至交好友,肝膽相照,生死相許。
可在某次剿匪之時,為了救賀都尉,身隕當場。
許鋥然年幼時即喪母,少年時又喪父,再加上許家是北方逃難而來,在揚州城落腳的家族,沒有其他旁門親系,父母離世後,他變成了孤兒。
賀都尉本就對許鋥然極其喜愛,如今好友為救他而亡,留下幼子,他便將許鋥然接入都尉府中,收為義子,悉心教養長大,比對待親生子女還要慈愛用心。
許鋥然天賦本就奇高,又因父母雙亡,性格愈發堅毅,得賀都尉全力教導,更是突飛猛進,在揚州城青年一輩中,聲名顯赫,無人能出其右,更是揚州府內後院婦人心中的第一女婿人選。
可惜,許鋥然對女色從來無感。
看見推門而出的蘭溪和腮雪,眸中凌厲之意更盛。
牽在手中的,那三條油光發亮的狼犬,更是犬牙突露,殺意森然,對著蘭溪二人,狂吠不止。
見此情形,許鋥然的眸光愈發危險凜冽。
第224章 一擊斃命
他牽著的這三條狼犬,極通人性,皆是在軍中養大,經過特殊的訓練和培養,極擅長追蹤之事的搜查犬,是他的得力助手。
他任都尉副手的這些年,憑藉這三條狼犬,履立奇功。
因此,但凡有要案,出行之時,他皆會差人帶上這狼犬。
揚州監御史被人殺死在自己的床上,此等驚天要案,義父命他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查出真相,捉拿凶贓。
他受命後立刻帶著狼犬趕赴監御史府,可到了府上才發現,那殺人兇手比想像中的還要殘忍和毒辣,竟然將監御史的頭給割了!
只有那些罪大惡極之輩,才會被朝廷判處斬首的重刑,殺人兇手和趙監御史究竟有怎樣的血海深仇,才能下此毒手!
如此窮凶極惡之輩,他怎能放過?
監御史的頭顱雖然被割了,但也是另一條線索,可以讓狼犬循著氣味,找到那頭顱所在之處,順勢找到兇手。
但他萬萬沒想到。
這狼犬出了監御史府後,竟直奔太守府而來!
而且,停在這太守府的琳琅院外,狂吠不止,如今,更是壓抑不住地想衝進殿內。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頭顱和兇手,必然就藏在屋內!
許鋥然眸光愈發危險,眸底的凶意和那狼犬眼裡的凶光不相上下。
語氣里,含著濃重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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