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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從不知,母后年歲幾何。
「今年哀家……二十二歲。」
蘭溪笑道。
在蕭鈺然不可置信地眼神中,她緩緩起身,盯著頭上皎白的月,還有月華打在台階上的銀霜,溫聲道。
「哀家才二十歲,怎願整個後半生,囚禁在這千層宮闕之中呢?」
「哀家最大的夢想,是早日解決完京中的糾紛,離開這宮殿,天下之大,自在逍遙去。」
「所以,有朝一日,等你坐上皇位,你不必擔心哀家會手握權柄,讓你成傀儡。」
「哀家只希望,到時你能顧念這份養恩,放哀家榮歸,給蘭氏活路,做一個英明的君主,讓天下歸順,百姓安然。」
她說這些時,語氣真摯而誠懇。
落在蕭鈺然耳中,他面色巨變,急忙跪地認錯。
「母后勿要說這種話!兒子雖姓蕭,但這天下還是在蘭氏手中才能得長久,您千萬不要寄託希望到兒臣身上……」
他嘴上這般說著,心頭惶恐至極。
只是眸中閃過一絲,連他都未曾察覺的火熱……
第169章 她要換人
蘭溪說完想說的話後,也沒再看蕭鈺然的反應,而是溫聲道。
「天色已晚,哀家今日食慾不佳,便不留你用晚膳了。」
「待會兒雙喜送些荔枝到你的院中,此物寒涼,你夜裡少食些,莫要傷了腸胃。」
「既然你有你的想法,哀家也不阻攔,儘管去接觸蕭長卿吧,只是和他交流,你得多長几個心眼,莫要被他誆騙了去。」
「聽說你近日在讀戰國志,哀家那裡有前朝大儒留下的批註本,皆是孤本,回頭讓華叔取了,送到你院中。」
「夜涼露重,快回去吧。」
蘭溪提起裙角,掠過那鵝卵石兩側的花木,往燈火通明的寢殿中走去。
蕭鈺然盯著她的背影,眸光複雜。
他這位母后……
讓他如何評價呢。
……
蘭溪白日在山野之中吃了一條半的荔枝魚,胃中無半點飢餓之意,看著那成框的荔枝,更是沒有半點食慾,命人將荔枝抬走紛發了後,命凝霜打了熱水,準備洗漱過後早點休憩。
半個時辰後。
蘭溪剛把頭髮絞乾,另宮人退出去,準備吹燈入眠之時,窗戶被砸響——
她惱怒地又將那燈點燃,看向窗外的黑影,怒道——
「誰在外頭!」
從前,是蕭長卿那混帳派薛乾砸她窗戶。
後來,是被壓在柴房,時不時逃出來的蕭信敲他窗戶。
如今跟蕭長卿撕破了臉,蕭信滾回了漠北,哪個混帳秉承了他們的遺風,過來敲窗戶?
蘭溪眸中噴火,拉開窗戶,正想責問——
那黑影一閃,躍進殿內。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半室的燈光,胸口的狼牙,在燭火之中,呈現出淡淡的幽綠色澤。
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赫連栩!
「身為臣子,你可知你在做什麼?半夜強闖哀家的寢宮,信不信哀家叫人將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赫連栩比她更惱。
不顧蘭溪的責罵,徑直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質問——
「我送你的荔枝,你為何不收!」
蘭溪看著他幾欲噴火的眸子,心頭湧起荒誕滑稽之感。
「你大半夜私闖後宮,就是為了這個?」
赫連栩冷笑一聲,又向她逼近一步,深褐的瞳孔,再次出現一抹幽綠色。
「屬下給主子送的東西,主子不收,可是看不起我赫連栩?你這般冷漠生疏,往後我如何向你盡忠!」
蘭溪噎住。
盡忠?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蕭信派過來的質子罷了,總有一天要和我蘭氏各執陣營,分道揚鑣……
怎麼就盡忠了?
可這心照不宣的事實,在此時的暗室之中,在赫連栩那幾欲噴火的眸子之下,蘭溪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
罷了。
眼前之人,到底身份不同。
蘭溪揉了揉眉心,苦惱道:「好,你那荔枝,哀家收了還不成嗎?」
她今日無比乏累,想早日休息,懶得和赫連栩爭執,敷衍道。
「明日哀家便將荔枝全吃了,半點不分給他人,可好?」
赫連栩這才滿意。
「這荔枝,是我殺了三位嶺南使才搶到的,珍貴無比,你莫要浪費。」
蘭溪的困意,因他這話,煙消雲散。
她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以為自己剛才在幻聽?
「殺人?為何要殺人?」
赫連栩提起人命和鮮血,連眉頭都不動一動。
無比自然道。
「那嶺南來的官員,總共帶了三箱荔枝進京,其中兩箱要進獻給當今的皇帝。」
「迫於形勢,我現在無法對蕭氏皇帝下手,只好盯著那最後一箱荔枝了。」
「可嶺南那幾個迂腐的官員,說什麼都不賣給我,說那荔枝要給京中的達官貴人做人情,打點門路,將我趕了出去。」
「爺想要的東西,豈有拿不到之理?」
「那使者官吏如此迂腐,直接殺了便是!」
「不過你放心,現場的痕跡我已清理完畢,他們不會查到你身上。而且我走的時候,按照市價,將那一千五百兩的銀子都留在了嶺南官吏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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