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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久在深宮,想必對宮外之事,不甚明了。」
「哪是臣女和姐妹們廝打?分明是他明月樓的器物不行,屏風摔倒把臣女和僕從都壓住了!」
「若非臣女和妹妹們反應及時,只怕如今不止是面上的擦傷了。」
「不是臣女們該罰,是那明月樓的掌柜該罰。」
一番話,說的自己也義正言辭起來。
甚至,下巴也昂著,帶著些倨傲地和蘭溪對視。
蘭溪眯起眼。
這位還沒進宮呢,正宮娘娘的架勢便擺出來了。
不知道的,還當她是主子呢。
蘭溪波動著手中的杯勺,瓷器的撞擊聲,為這沉悶的室內,添了幾分尖銳的刺痛感。
「你的意思是,哀家錯了?」
杯勺頓住,那雜音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的韋清荷打了個哆嗦。
像被什麼可怖野獸盯住一般。
剛才鼓起的勇氣,瞬間潰散。
「臣女不敢,娘娘贖罪……」
蘭溪冷笑,「不敢?哀家看你膽子大的很。」
「地板很涼吧?」
蘭溪突然無頭無尾的問了一句。
韋清荷不明所以。
結結巴巴,「有……有一點。」
蘭溪拍了拍自己的身側。
「哀家讓位,你來這兒坐。」
韋清荷噎住。
一旁的凝霜急忙捂嘴,憋住自己即將泄出來的笑。
主子……又過來作弄人了。
韋清荷小臉變幻了幾下,最後,委屈巴巴的說。
「臣女不敢……」
她的身後,韋四小姐和韋七小姐,也將頭頸和脊背壓下,越埋越低……
本以為這個姿勢,能讓蘭溪忽略她們。
沒想到,還是被點了名。
「韋四小姐是吧。」
蘭溪摸著自己指甲上的銀色護甲,漫不經心道。
「哀家聽說,剛才是你先動的手。」
韋四小姐大驚失色。
毫無剛才和自家姐妹叫囂的勇氣。
「娘娘千萬別聽她們胡說!」
「明明是二姐姐先擺出長輩的架勢,指責我和七妹妹,否則無緣無故,臣女怎敢對二姐姐動手?」
她一把扯過那努力往後縮到韋七小姐。
「我說的對不對!明明是二姐姐訓斥在前。」
韋七小姐見勢不妙,急忙將自己撇出來。
「剛剛我全程都在走神,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就扭打起來了……」
她只是一個柔弱可憐的小庶女,怎好參與兩位嫡女的爭端!
做壞事時,她忘了自己的嫡庶身份。
如今要背鍋了,她倒把這身份記起來了。
韋四小姐見她還敢不說實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揚起右手,正要讓她長長記性時,胳膊被一直蹲守在附近的侍衛攔住。
那侍衛輕輕一擰。
韋四小姐的手腕,咔嚓一聲,被乾脆利落地掰斷。
那侍衛面無表情,語氣冰冷得像個假人。
「太后娘娘當前,豈有你教訓人的餘地?」
第129章 故技重施
韋四小姐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手腕,怒道:「你這個賤奴!怎敢對我下手?」
蘭溪幽冷的聲音,帶著森然的寒氣。
「哀家的人你都敢稱呼為賤奴,那哀家……在你心中又是何位?」
「賤主嗎?」
韋四小姐臉色瞬時煞白如紙。
她怎忘了!這不是在韋家!而是在蘭溪這個毒婦面前!
祖父交代過無數遍,往後若機緣巧合和這位太后娘娘相處,一定得把尾巴夾起來,千萬莫要將其惹惱了,否則倒霉的是整個韋家。
韋四小姐強壓下心頭的屈辱和不敢,握著那抽疼的手指,笑得艱難。
「太后娘娘恕罪,臣女一時失言,還請太后娘娘莫怪……」
蘭溪輕哼了一聲,沒再同她廢話。
今日韋家姑娘折騰出來的一番動靜,本不該由她插手的,直接差兩個侍衛問詢一下,將這韋家幾位鬧事的姑娘趕出去即可。
之所以將人請進來,是因她想瞧瞧這兩位足不出戶,卻已被她的線人多次提及的韋家姑娘,都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韋二姑娘,端莊有餘,大氣不夠。
韋七姑娘,機靈有餘,倒是慣會藏拙。
蕭長卿肯定是要選秀的。
六月份,她將親自操持蕭長卿的選秀之事。
這兩個姑娘,必要進宮一位的。
韋家那點算計,滿京城的官員朝臣,都看在眼裡。
出了一個韋氏血脈的皇上,得到了些甜頭,自然再盼著有位韋氏血脈的皇后。
貪心不足蛇吞象……
要這麼多,真不怕消化不了嗎?
心中諸多雲緒思索,隨著案上茶葉的沉浮,漸漸熄滅沉落。
蘭溪掩去眼底的風起雲湧,看向那跪地匍匐,各懷心思的韋家姑娘。
索性將話說開了。
「往後,咱們總是要近距離相處的。」
「同在宮檐下,難免磕磕絆絆地打幾場交道。」
「有些話,哀家得提前跟你們交代一下。」
「第一,無論你做了主子娘娘,還是皇子之母,別想著背靠韋家,背靠新帝,就能在宮裡翻出什麼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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