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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她住的院子並不遠,沿著幽僻的竹林,走了約兩刻鐘,便到了那後山的入口處。
兩個鮮血淋漓的大字,帶著猙獰的殺意,橫在那月門之上。
——後山
看著那字,隔這麼遠,蘭溪似乎都能聞到空中的血腥氣。
月門後的群山,在這深夜裡,恍若一隻巨獸,張開了那深淵巨口,等待著獵物主動上門。
空氣中瀰漫的煞氣和血腥味,讓蘭溪眉頭微皺。
她將眸光落在月門外,那兩個懶散的,穿著白色武士短袍的侍衛身上。
這對侍衛,負責把守通往後山的入口。
但很顯然,他們並不認為,會有人在半夜強闖這有去無回的後山。
因此,兩人目光困頓,打著哈欠,閒話不斷,支個差卯罷了。
聊著聊著,竟聊到蘭溪身上。
「你聽說了嗎?京城來的那位太后?誰能想到,咱們王府還能攀上這門親戚,那宮裡的太后,竟是咱們府里的小小姐……」
「身份什麼的不重要,我可打聽過了,這位太后,果然如傳說中那般絕色傾城……」
「嘶……詳細說來聽聽?」
二人漸漸打起精神。
竹林掩映中,蘭溪眸帶冷意。
從袖中抽出一個細長的竹筒,掩住口鼻,將那竹筒的蓋子打開後,點燃竹筒內的物件。
青色的菸灰,從竹筒處吹襲,緩緩撲向那對侍衛。
等到那竹筒內的物件,燃燒到一半時,剛才聊的熱火朝天的兩個侍衛,忽然打起哈欠。
「怎麼這麼困啊……」
第244章 可怕至極
話未說完,人已往後仰頭倒去。
他一旁的侍衛終於也察覺出異樣,面色一變,探手伸進懷中,正準備拉響懷裡的信號彈,手腕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疼,一支悄無聲息的箭矢,刺穿了他的手腕,那信號彈跌在地上,滾落進塵土之中。
侍衛雙目圓睜,未來得及呼痛,那迷藥也滲入他的口鼻之中,眼白一翻,人也跟著昏迷過去。
蘭溪等了一會,確定這二人都沒音息後,這才緩緩從竹林中顯露出身影。
她將手中的竹筒合上,行至這二人身前,將他們身上的打火石拿走,又舉起一旁掛著的燈籠,朝那昏暗的月門後走去。
不知……
這後山藏著怎樣的秘密。
人人提之色變,卻又只派了兩個馬虎的侍衛把手……
蘭溪掌著燈籠,緩緩走入那黑夜之中。
……
京城。
八百里加急的快報,被那滿身泥濘和草屑的將士,送到乾清宮外。
將士滿臉悲愴,在廊下長呼。
「前線有戰事相報——」
「宣進來。」
蕭長卿緊繃的聲線從屋內溢出來,薛乾急忙將殿門打開,指揮那將士快點進來。
將士一邊匍匐跪地,一邊扯開衣襟,將那沾滿鮮血的戰報,送到御前。
「葉城百夫長秦無雙叩拜陛下,羌族大軍已攻至葉城,葉城幾十萬百姓被困於城中,葉城守軍被全數殲滅……葉城,已破!」
轟——
蕭長卿不可置信地站起來。
一邊接過那書信快速翻開,查看裡面的快報,一邊質問道。
「怎麼可能!葉城不是在青寧省嗎?那裡再往北便是漠北啊,過了漠北才是羌族的地界,羌族怎麼可能跨過漠北,直接去屠戮葉城!」
這位名叫秦無雙的百夫長,雙目赤紅,斑駁帶血的手指,死死抓著地面,哀泣道。
「陛下!」
「漠北……赫連家……勾結羌族!已反了啊!」
「那漠北的幾十萬駐軍,不僅沒有攔著羌族的鐵騎,反而當做那羌族鐵騎的先鋒,率先衝進葉城……」
「葉城的守衛還以為是友軍,便失了警惕之心,沒有過多在意,可誰知……」
「那漠北駐軍竟舉起屠刀,對準了城內的駐軍和百姓,配合著羌族鐵騎,先殺城主再斬軍令,一夜的功夫,殺盡了葉城的官兵!」
「他們將官兵還有枉死百姓的屍體,全拖到城外焚燒,黑煙繚繞,幾乎將城外的幾片樹林給燻黑!」
「同僚們冒死護送卑職出城,又為卑職一路擋刀,卑職這才能將葉城的消息送到陛下面前!」
「還有這密信……」
秦無雙哽咽道:「這是城主死之前的絕筆,說若這封信帶不到陛下面前,他將死不瞑目!」
「卑職跑死了五匹駿馬,終於趕赴京城,來到金鑾殿前,將此信送到陛下手中,卑職……雖死無憾啊!」
這話說完,秦無雙猛的扯開自己外面套著的胄甲,露出那胄甲中間,刺穿他心臟的羽箭。
羽箭入心臟,血脈皆斷,求生無門。
這樣的傷勢,連呼一口氣,都要承受難以想像的痛苦和折磨。
還不如將箭矢拔出來,求個痛快,早死早托生。
可秦無雙為了完成自己的職責,將這軍情匯報到蕭長卿面前,忍著那錐心的痛,撐著最後一口氣,奔波千里,趕赴至此……
如今信送來了,他心事也了了,低頭,悍然拔出那胸口的長箭,任由那血流噴涌如注。
他聲音里,帶著暢快和解脫之意。
「主帥已死。」
「兄弟陣亡。」
「妻兒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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