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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色的碧衫裙系在身上,如初夏采荷的女子一般,清麗無雙。
還有那面前若隱若現的薄紗……
對面的女子抬手,水蔥般的指節,撩開那潔白的紗色。
露出那張慕容川冶夜夜都會夢到的側顏——
蘭太后……蘭溪!
「溪兒!」
慕容川冶失聲叫道。
正欲分辨,陳洛歌已舉著石頭行到了慕容川冶的身後,在他叫出溪兒之時,抬著那石頭,狠狠朝他後腦勺砸去。
天下第一,也怕板磚。
慕容川冶根本來不起反應,眼前一黑,直直往後仰倒——
陷入黑暗前,最後一面,是那思慕之人,想刀了他的眼神。
慕容川冶。
卒。
……
慕容川冶倒地的動靜,終於驚動了坡下的侍衛。
不過幾個呼吸,十幾名黑衣侍衛飛身而來,制住昏迷不醒的慕容川冶後,單膝跪地告罪。
「屬下該死,竟沒察覺到此人何時靠近的!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蘭溪鬆開手,任面紗滑落。
擺手道:「不怪你們。」
慕容川冶自小習武,也是有幾分飛檐走壁本事的,等閒之人,難近距其身。
不過今日之事,讓她也生出幾分警惕。
她的仇人不少,個個都想要了她的命,她往後不能因為不喜拘束,便讓輕易暗衛離開了……
一旁的陳洛歌,聞言,也訕訕放下手中的板磚,尷尬地道。
「是民女沒有做好收尾工作,留了些馬腳被發現了,國公爺這才衝進這裡……」
「民女有愧,做事不周全,差點兒害娘娘出事,還請娘娘責罰!」
說著說著,竟不由自主地跪下來。
蘭溪皺眉將她扶起。
語氣嚴肅。
「其一,哀家不喜歡人說跪就跪。」
陳洛歌面色漲紅,愈發愧疚。
「其二,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你能做成這樣,哀家已十分滿意,至於這種瑕疵——」
蘭溪撇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慕容川冶,淡淡道。
「如這次一般,砸暈便是!」
陳洛歌猛地抬眸,直直看向蘭溪,眼底光芒如星子。
蘭溪繼續道。
「至於其三……」
蘭溪眸光流轉到陳洛歌髒兮兮的臉上,溫聲道——
第166章 縱容寵溺
「你如今是正六品的官職,又是哀家親封的桃花女令,往後自稱,不必再自稱民女,而應該是下官,或者……微臣,懂嗎?」
陳洛歌眼眶微熱。
商人與仕族,何止雲泥之別?
若非太后娘娘提拔,她別說像男子一樣有官職了,陳氏子女,就是讀書識字,都會遭人歧視!
畢竟她只是一介商女啊。
士農工商里,商人是最末等的那一層,放在京城諸貴女中,連頭都抬不起來。
如今呢?
她朱色官袍加身,手持官芴,月領俸祿,可參朝政!
滿天下的貴女,又有誰能與她相提並論?
這一切,都是太后娘娘給的。
不僅如此,即便她做事不光彩,留了這麼大的馬腳,娘娘依然耐心寬和,反而過來教導提點她……
陳洛歌心中感激更盛。
有種拋頭顱灑熱血,也要為蘭溪鞠躬盡瘁的信念……
蘭溪不知她心中的想法。
聲音依舊清冷,但帶著三分對自己人的溫情。
「京城魚龍混雜,各大勢力盤根錯節,你想拿下這麼大一塊地,絕非易事,使些手段是可以理解的。」
「但一定記得,要把自己指摘出去。」
「無論做什麼事,事情可以不成功,但萬不能拖累自己。」
「而且,你並非孤身一人在鬥爭,你的背後有哀家。」
「若所做之事,有風險或者有危險,你要及時向哀家匯報,以保自身安危,不至於出現更嚴重的後果,懂嗎?」
「好在這國公爺雖然脾氣暴躁,但不是個喊打喊殺的,內心仍有幾分純善,不至於對你趕盡殺絕。」
「此事便罷了,往後,做事務必更謹慎些。」
「官場的危險,比商場要險上十倍百倍。」
「畢竟經商不利,損失的只是些銀錢。但官場的勾心鬥角,動輒……便是人命。」
「甚至是整個家族的命。」
蘭溪說到這兒,某些不好的情緒便湧上來。
上一世,蘭家可不就全族覆滅,只剩一個狼心狗肺的蘭義。
好在,蘭義被赫連栩一刀砍了腦袋,到了黃泉路上,也是個備受嫌棄的無頭鬼。
赫連栩雖行事怪異,脾氣古怪,但做起事來,手腳還算利索。
她這御鳳台的的十個名額,如今去了兩個,這兩人的表現,也並未讓她失望。
想到這兒,蘭溪伸出右手,在陳洛歌驚詫的眼神中,將她從地上攙扶起。
接著,看向那昏迷不醒的慕容川冶。
吩咐侍衛,「去潭裡接一盆水來。」
寒潭幽靜,泉水冰涼。
刺骨的水潑在慕容川冶身上,將他從昏睡中硬生生澆醒。
陡一醒來,赫連栩渾身緊繃,汗毛直立,如臨大敵地從地上躍起,按住腰間的配劍,面色難看至極。
大腦飛快的旋轉,分析著周圍的環境,冷靜的眸子打量著那裡三層外三層的黑甲侍衛,思考著自己如何才能逃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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