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雙眸,漸漸染上猩紅之色。
蘭溪的語氣,也帶著狠意。
「蕭長卿,本宮將這皇位拱手讓給你,可不是代表本宮怕了你,你是知道本宮手段的,若你韋家還不收手,那就莫怪我蘭氏手下不留情了。」
蘭溪抬眸看他,眸底的恨意,讓蕭長卿心驚。
「就連蕭燁,本宮的枕邊人,本宮都能狠下心腸讓他身敗名裂,何況你一個小小的韋家呢?」
「識相的,就管好你的首尾!」
蕭長卿並沒被蘭溪的恐嚇給嚇到。
相反,蘭溪的眸底的恨意,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想起一件快被遺忘的往事……
第77章 親手餵藥
幼年時,他曾隨同父皇狩獵,路上突遇狼群,為了安全,侍衛們放火焚燒,將狼群滅盡。
在那被烈火燒盡的狼窩裡,他捉到過一頭小狼。
那小狼雖是牲畜,但已有幾分靈性,知道他們皆是它的仇人,一邊瘸著腿往後退去,一邊故作兇猛地齜起牙齒。
可未滿月的幼狼,如何敵得過成年的侍衛?
獠牙還未咬下來,便被侍衛一手拎起,塞進籠中。
他曾和那籠中的小狼對視過。
小狼的眼神,和蘭溪此刻的眼神,一模一樣。
深入骨髓的不安。
草木皆兵的警惕。
還有那為了生存,不得不掩藏起來的恨意。
記憶里的那雙眸子,和眼前麗人的眸子,漸漸重合。
蕭長卿心底升起淡淡的疑慮。
蘭皇后出身蘭氏,金尊玉貴,一生優渥。
又是一個弄權貪富之人,怎會有這種眼神?像曾遭過什麼天大的折磨一般,喪盡了對人性的期待。
難道,他從前對這位蘭皇后的認識,過於刻薄過於片面?
心裡這般想著,倒收起了臉上的譏諷之色。
將那藥碗遞到蘭溪手中。
「身體要緊,不能耽擱娘娘用藥。」
「至於韋家之事,本王回去後會好好盤問,若有此事,必讓韋家之人給皇后娘娘賠罪。若無此事,皇后娘娘往後說話做事,還請謹慎一些。」
……
湯藥已涼。
蘭溪耳邊是蕭長卿清冷的聲音。
鼻尖,則是那湯藥苦澀而辛辣的味道。
她仰頭,一飲而盡。
死守在門外的腮雪和凝霜,看到這一幕,死死捂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們從小伺候長大的小姐啊。
這又是何苦呢……
蘭溪飲盡了,將藥碗擱在桌上,再抬眸時,眼底已無半絲漣漪。
「攝政王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蕭長卿對上她那眼神,心中驟然一痛。
那疼痛,比任何一次都劇烈。
他往後堪堪退了兩步,才止住身形,再看蘭溪時,便帶著狠意。
這狠意,不是對蘭溪。
而是對這破敗的身體。
但蘭溪,卻因這狠意,將她面對眼前之人的心防,又壘了幾層。
即便蕭長卿脫口而出的消息,讓她意外極了。
也沒能驅散她眼底的冷意。
「蕭燁的藏身之處找到了。」
蕭長卿解釋道:「本王的人找到蕭燁的住處時,蕭燁已被人秘密接走。」
「接走他的不是別人,而是本王的二弟,當初的二皇子,如今被封為樞北王的蕭信。」
蕭信?
蘭溪眸色凝重起來。
當年蕭長卿失智,先帝屬意的第二帝王人選,便是這位邊關長大的二皇子。
二皇子的母親,是先帝的端妃,出身赫連家。
赫連家那可是鎮守北疆多年的氏族,在北地赫赫有名,一呼百應。
所以,在京城,二皇子受諸多武將的簇擁和推舉,風光無限。
若非蘭家釜底抽薪,將了二皇子蕭信一軍,後來的蕭信也不會被先帝厭棄,被扔到北疆自生自滅。
先帝驟然去世,北疆山高路遠,蕭信根本來不及趕至京城。
這皇帝之位,便落在了蕭燁的頭上。
蕭燁為了安撫武將,也懼怕這個長兄舉兵造反,便給蕭信了一個樞北王的封號,並將整個北疆作為他的邑地。
樞北王受封之後,只遞了一份摺子過來,就是為他的母妃赫連氏討了一個太妃的封號,並接回自己的邑地供養,自此,和朝中再無聯繫。
前世,蘭溪在冷宮裡的第五個年頭,隱約聽人提起過,說樞北王造反了,快打到京城了,後來不知為何,又退兵和談,平息了紛亂。
可如今,蕭燁登基不過半年,樞北王的勢力就已經蔓延到了京城嗎?
能在蘭氏和蕭長卿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無聲無息地接走,這份隱藏的實力,龐大到讓人心驚。
「你的人沒有追上嗎?」
蘭溪問道。
蕭長卿搖頭,「消息慢了幾步,等找到蕭燁的住處時,他已離開兩日了,追也指不上了。」
他眉心微蹙,「若樞北王和蕭燁聯手,不久之後,只怕有一場硬仗要打。」
蘭溪深以為然。
蕭長卿和樞北王再怎麼鬥爭,他們仍是有著同源血脈的皇室兄弟。
可蘭府就不一樣了。
當初將樞北王拉下馬,完全是蘭氏一手操辦的。
原本不可一世的二皇子蕭信,淪落到遠走北疆,還在北地的冷風中被颳了這麼些年,只怕對蘭氏的恨意,早入了骨髓。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