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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在其間忙碌著,金色的翅膀上,折射出淡淡的生的輝光。
蘭溪穿著一身素錦的裙子,面色蒼白如血,唇間一抹嫣紅。
斜靠在貴妃榻上,看著這窗外的春景。
蕭信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一時,不知窗外是景,還是窗內是景。
他痴迷的眼神,放肆的在蘭溪身上流連著。
耗幹了蘭溪的好脾氣。
蘭溪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回眸,朝他撇去,冷聲道:「怎麼?眼睛不想要了?那就直說,哀家親自替你摘了。」
蕭信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忙看向別處。
一派正經的胡說八道。
「蘭大小姐生成這般模樣,不讓人欣賞,豈不是辜負上天的一番安排?」
蘭溪低頭,看著自己不帶任何血色的,乾瘦的雙手。
唇角,扯出冷意。
「本以為在水牢清醒三天,能治治你這一身的臭毛病。」
「看來三天是不夠啊。」
「王爺您若想念水牢,覺得出來的日子太舒服了,哀家不介意……將你再送進去,關個十天半個月,洗洗腦子,如何?」
蕭信急忙擺手,如避蛇蠍,「大可不必……」
蘭溪收回雙手,長眸微眯,帶著警告之色。
「那就閉上嘴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蕭信撇了撇嘴,沒敢再開口。
而是打量起這屋內的擺設。
咂舌,「布置的倒挺豪華,據說每一樣物件,都是蕭燁那廝下江南給你採購買回來的?」
「你不是對那混帳由愛生恨嗎?怎麼還住在這兒?」
「趕明兒,等你去漠北了,本王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金屋藏嬌,北疆的那些珠寶玉石,本王用麻袋給你裝著塞屋裡,哪用這麼可憐巴巴的,就鑲嵌這幾塊——」
砰。
蘭溪終於忍不住了。
拍桌。
「王爺,水牢里您都走一遭了,還沒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本想拿你換哀家妹妹一條命,沒想到你的手下竟如此不中用,把哀家妹妹弄丟了……」
「這趟交易咱們做不成了,但沒關係,你這個人質還在本宮手中。」
「一刀斬了你,未免太過便宜你。」
蘭溪上下打量著蕭信,像打量著一個待價而沽的貨物一般。
「您說,您這一顆項上人頭,值幾個城池呢?赫連太妃又會拿什麼……換回她心愛的兒子呢?」
「五十萬大軍的軍權?」
「還是你樞北王封地的歸屬?」
蘭溪笑看那蕭信的臉色,寸寸變黑,黑如鍋底。
「你這顆腦袋,是我蘭溪經手的,最貴的一顆腦袋了。」
提起這樁交易,蘭溪眼底的疲色散去不少,人也有了些精神。
而她對面。
手腳皆綁了數十斤重的鎖鏈,行動困難的蕭信,惱怒不已。
「你我之間,就無半點情分了嗎?」
蘭溪奇了。
反問他,「你我之間,有何情分?」
蕭信噎住。
許久,狠狠吐出一口氣。
「這次,算本王認栽!」
他不遠千里趕來京城,目的有三。
一是將蘭溪之妹蘭絮,想辦法接回漠北,未來以此為人質,要挾蘭氏。
可惜……敗北!
二是整頓一下京中多年未整頓的勢力,好為將來兵臨城下做準備。
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
京城城門都未踏進去,就跌進蘇家莊……跌進蘭溪這深坑之中!
第三,則是打探清楚蘭氏和那新帝……他那好皇兄之間的關係!
滿城的傳聞與流言蜚語,一面說蘭氏蕭氏為了一個平民女子撕破了臉皮,一面又說蘭溪和蕭長卿卷鰈情深……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必須得親自過來瞧瞧,才能弄清楚蘭氏和新帝之間,打的什麼眉眼官司。
沒想到,這一番折騰下來,自己會被深困在這後宮之中。
第三個目的,倒有實現的可能……
蕭信心中盤算著,不曾想,正廳的帘子被撩起。
那有過幾面之緣,一直伺候著蘭溪的凝霜丫頭,快步走進來,面上帶著糾結與難隱之意。
「主子!前朝那位又來了!」
「您昏迷這三日,他魔怔似的,連早朝都不顧,日日在外面守著,奴婢們趕也趕不走。」
「往常都是在院外候著。」
「可今兒,不知那個小丫鬟說漏了嘴,說您醒了……」
「那位鐵了心要進來,奴婢攔也攔不住!」
第118章 亂成一團
蘭溪眼底浮起淡淡的厭惡。
她並不想見蕭長卿。
但不等她回絕,蕭長卿已闖入院中,眉眼之間,難掩擔憂。
蘭溪面色微變。
掃了一眼一旁豎立的蕭信,指了指那床底的位置,「你先藏起來——」
蕭信脖子一梗,「憑什麼要躲!老子行得端坐得正,老子——」
蘭溪不耐地飛了一個眼刀子過去。
「床底還是水牢,你自己選。」
殿外,蕭長卿那熟悉又遙遠的聲音,從窗棱透進來。
「冒昧前來,倒惹你煩悶了。只是心裡實在放不下,不親眼看到你安好,日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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